糖寶揉着頭說:“我想想,長留律法裡似乎沒有這一條啊。”“但是——尊上他是掌門,随便就可以加上一條的吧?打五十大闆?罰去廚房幫工?還是——他一生氣會不會把我轟出絕情殿、甚至逐出長留啊?”花千骨說着自責了起來:“哎呀呀,花千骨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人家為你療傷、為你驅毒、給你打通仙脈、教你劍法、授你仙術,你卻……卻偷看人家洗澡!”
糖寶忍不住“噗”的又笑了出來,說:“骨頭,我覺得沒有那麼嚴重吧,你去向尊上承認個錯誤,反正不是故意的,我覺得尊上雖然看着冷,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花千骨也點頭:“唉,還是自己坦白去請罰吧,我可真不想被趕出長留、也不想被趕出絕情殿!——哎呀!”她猛的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了她沒上長留的時候也曾經洗澡被白子畫看過:“對了,有這碼事也許會争取到寬大處理!”說着急急跑了出去,糖寶看着她的背影無聲的笑得花枝亂顫。
此時白子畫正端坐在書房内看着書。花千骨走了進來,遠遠的看到白子畫心裡一陣悸動,趕緊縮回了身子。她悄悄走近,在門口又探了探頭,還是吓得縮了回來,拍着胸口運了好幾口氣,下了好幾次決心才最終沖進了書房,看都不敢看白子畫直接跪了下去:“尊上,尊上,弟子知錯了。”白子畫還如平時那般穩如泰山,他放下書卷,沒有任何情緒的擡眸問:“知什麼錯?”花千骨都要把頭杵到地上了,左看右看嗫嚅着:“我、我……”白子畫蹙眉問:“你又把我的花——”話還沒說完,花千骨連忙擡頭:“不是的,尊上。”這一看見白子畫那張天人般的臉,花千骨又心頭亂跳起來,想起了昨晚那副畫面,她“啊”的驚叫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臉。
過激的反應讓白子畫也愣了愣,他連忙低頭檢視自己——衣冠整潔,沒有系錯或是穿錯衣衫。他滿臉疑問,隻聽花千骨捂着臉模糊不清的說着:“尊上,我,我昨天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啊?!”白子畫這下吃驚不小,面上依然盡量保持平靜,心中卻波瀾不已,花千骨終于緩緩放下了捂臉的手偷看了白子畫一眼,帶着哭音說:“尊上,弟子真的知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在練習觀微的時候看看你在做什麼,可是沒想到你那時候在沐浴。”白子畫收回目光,猶疑中回想着昨夜那個一閃而逝的氣息,這麼看來就是小骨無疑了。
花千骨搖着手語無倫次的說着:“可是我隻看到了裸背,其他什麼都沒看到。”這句話聽在白子畫耳中尤其别扭,‘可是你隻看到了裸背’,你還想看什麼?白子畫斜着眼睛看着花千骨,尴尬萬分。花千骨低着頭接着怯怯的說:“那個,尊上,原來你——你曾經也看過我——洗澡,所以我們是不是扯平了?”這話一說讓白子畫想起了當初他追殺生死劫時,以為她是個男子而誤闖進客棧,看到了正在沐浴中的花千骨,使他本就尴尬的臉上又平添了一抹薄紅,白子畫緊抿着薄唇,一言不發。花千骨等了一會兒不見白子畫說話,心想:“難道他還生氣?也是,人家是上仙,六界第一人,豈能跟你這個凡夫俗子比?他也許覺得自己吃虧了。”想到這兒便又說道:“那個——尊上,你要是覺得不公,你就懲罰我吧,我什麼懲罰都願意接受!”
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是又混亂又窘迫,白子畫眉頭微蹙,無奈的垂眸說道:“算了算了算了,你起來吧。”花千骨聞言面上一喜,卻還是不敢起身,依然跪着。白子畫不得不命令:“起來!”卻是有些不敢去看花千骨的臉。花千骨呐呐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白子畫說教道:“這個初學觀微要控制的很好确實不容易,我也不怪你。隻是你以後再進行觀微時要多小心謹慎,你下去吧。”花千骨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謝謝尊上。”偷偷瞥了一眼白子畫,便趕緊退了下去 。白子畫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見才無奈的搖着頭歎了口氣:“生死劫,不死不瘋便成魔,花小骨你果然是我的生死劫!吃我冰蓮、讓我誤服催情物、毀我藥草、偷看洗澡,也許我會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