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花千骨注意到山下有一個凡人老人走到了海邊,老人打扮樸實,微駝着背,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他在沙灘上尋了個大岩石上坐在了上面,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破舊的汗巾搭在肩上,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海螺放在身邊,之後就那樣對着海靜靜的坐在那裡,這個老人花千骨幾乎每次在這裡看海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坐在這裡,看來他應該是早上這個時間來,晚上很晚才回去。
大海浩瀚無邊,讓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開朗起來。“這個老人應該也是個極喜愛大海之人吧。”花千骨正想着,突聽得身後腳步聲響,回頭見是單春秋擰着眉頭走來。“單護法,有什麼事?”單春秋沉着臉道:“聖使,這兩個月我七殺殿的人又減少了不少。”“哦?少了多少?”“都是些品級低的,詳細數目我也不知,千兒八百總有了。”
花千骨奇道:“他們脫離了七殺?為何?”單春秋有些沒好氣的說:“為何?我七殺殿的人大都是從各處投奔或拉攏而來的散在妖魔,聖使不僅不許他們去人界打秋風,還讓他們在這裡辛苦勞作,每天不是養雞喂豬,就是澆水施肥除野草。又苦又累,還見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人家自然不喜歡呆了。”
“竟有這種事兒?”花千骨愣了愣,頗感意外。單春秋繼續說:“聖使,還有啊,我七殺殿以前也曾保管一件神器谪仙傘,和仙界那些大派無差,足以和他們抗衡和震懾他們。現在谪仙傘到了仙界手裡,我們卻什麼神器都沒有了。”見他又提神器,花千骨雙手抱臂,意味深長的問:“單護法,我們果真什麼神器都沒有了嗎?我且問你,蔔元鼎到底是夏紫薰搶的還是你搶的?你給我說實話。”
單春秋心裡一驚,沒想到她有此一問,低下頭轉了轉眼珠,那神器他可不想交給這個來路不明的人,但是他明顯感覺到這個聖使對仙界之事很了解,瞞肯定是瞞不住的。他擡頭看着那鳳頭面具道:“不瞞聖使,那蔔元鼎确實是屬下用計得到的,但是早交予了聖君。”“什麼,在姐——殺阡陌那?他把它放哪裡了?”花千骨急着問,差點說漏了嘴,好在馬上改口了。
單春秋說:“屬下不知,不過谪仙傘聖君是收在虛鼎裡的,想來蔔元鼎也是。”“那就是說蔔元鼎和他一起失蹤了?”單春秋點了點頭,閉了閉眼睛掩住心虛。花千骨果然信了他的話,繼續問:“可是他們脫離七殺又和神器有什麼關系?“
單春秋瞥了花千骨一眼,語氣不客氣的說:“聖使莫怪屬下直言。他們的脫離自然和神器有關,我們就連自己保管的神器谪仙傘都落入了仙界手中,聖使也從沒想着要去讨回來,難道就不怕下面的人說聖使膽小如鼠嗎?誰願意實心實意的效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