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撐着結界,默默的看着眼前那道白影,如遊龍如展鳳,袍袖翩跹,仿佛就是水墨畫拓出來的人兒,那是一種可化雲可融煙一般的飄逸。沖過來的妖獸越來多,有時候白子畫以一敵二,很快花千骨發現白子畫幾乎不離她的身前,但凡欲要撞向她身前耖的妖獸不管有多少隻,不管有多困難他都奮力一一攔了下來。
此時大部分妖獸都聚集在了七殺殿前,花千骨用聖魂令的結界護住了大部分七殺殿的妖魔,以白子畫和摩嚴為首的長留衆仙及在結界外的胡凡、雄剛等人帶着一些妖魔都在與妖獸作戰。白子畫見現下妖獸們比較集中,靈機一動從虛鼎裡拿出了幻思鈴出來,他解了封印,想用其做法令妖獸們陷入幻境也好沉睡也罷,先讓它們停止攻擊。
誰知白子畫還沒開始做法,側面遠處卻出了變故——胡凡正在凝神對付一隻大白犀牛,霓千丈不知怎麼看出了他的真身是一條斷了尾的白狐,不由得心頭大怒:“七殺殿的斷尾白狐,不正是動手傷了他女兒還害她去面壁的那隻狐妖嗎?”考慮到剛才白子畫有令不許動妖魔,霓千丈轉了轉眼睛便悄然湊近,趁着胡凡對付妖獸後心門戶大開之時,偷襲而去,一劍就将胡凡穿胸貫心。胡凡驚異回頭之際霓千丈已迅速跳了開去躲到了那白犀的龐大身軀之後,白犀牛則低了頭用鋒利的犀角将毫無反抗處于瀕死之态的胡凡高高的挑了起來。
彼時衆仙衆魔們與妖獸激戰,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隻有花千骨當時正好側頭看向胡凡那邊,将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胡凡——”她驚駭大叫,白子畫和摩嚴扭頭去看的時候,看到的是那犀牛再度用犀角貫穿向下摔落的胡凡的腹部。滾落在地的胡凡早已經開膛破肚血肉模糊了,血流了一地,霓千丈則奮力用劍砍向了犀牛的脖頸,将其砍得大吼着奔向了别處。雄剛撲過去抱起胡凡查看了一下,他早已沒了氣息,很快變回了白狐的原形,雄剛神情凝重的向花千骨搖了搖頭。
此時花千骨再也無法淡定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偷襲,又死于妖獸角下,面具後她目中已溢滿了淚水,胸中悲憤莫名。帶着憤怒的詭異聲音從面具後傳來:“霓千丈我殺了你!”引來白子畫和摩嚴的詫異回眸。但是再悲再怒再恨花千骨都絲毫移動不了地方,她正撐着結界,身後還有更多的人需要她的保護。
悲痛中的花千骨想起了殺阡陌教給過她一個催動聖魂令的咒語,她還從來沒有用過,印象裡殺阡陌說過可以召喚附近的妖魔什麼的來幫她,可是附近的妖魔不都在這裡嗎?先不管了,招來人對付這些妖獸還有霓千丈再說,花千骨暗暗催動起咒語。須夷,她腰間的聖魂令似有絲絲縷縷的黑煙冒了出來,接着平地刮起一陣陰風,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妖獸們躁動嘶吼起來,長留衆仙也都忍不住用衣袖遮住了臉。
随着陰風空中無端凝集了一團黑色煙霧,那團煙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無形飄搖着,仿佛深不見底,随時能将人吞噬進去。那團煙霧飄到了花千骨的身前便不動了,似是在等着号令。
陰風、黑霧,花千骨猛然醒悟所謂聖魂令的真正含義,它的咒語召喚而來的正是附近妖魔的幽靈魂魄。她對着那團黑霧道:“對付這群妖獸!”又把臉轉向了霓千丈的方向:“還有那個穿黃衫的仙人。”長留衆仙清一色穿的淺藍色衣袍,白子畫則是一身白衣,摩嚴穿的藏藍色,衆妖魔除了胡凡是白衣,其他基本不是黑色便是灰色,霓千丈的黃衫還是很顯眼好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