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殿後花千骨自己也納悶,先前明明她要去給他束發卻被拒之門外,怎麼現在又要求她束發了?尊上的心思變來變去也太難捉摸了,猛然想道:“哎呀,不會是尊上被我氣得嘔了三口血,想伺機報複我吧?”她撅着嘴釋然道:“誰讓他是尊上大人呢,不過他報複我除了不許吃飯就是練劍一百遍,也沒有其他花樣了。”
花千骨又不知不覺的高興起來,她從虛鼎裡拿出一個香囊,那是她曾經煉制的含有白子畫發香的‘霁月流光’,現在又混入了自己的體香,暗道:“以後又有制這香的原料啦!”自己湊到鼻端聞了聞,閉上眼睛覺得全身舒泰,過了會兒睜開雙眸低聲道:“現在這香加上了自己的體香,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得換一個。”
她凝眉沉思了會兒說:“嗯,就叫‘暗影流光’吧,有尊上和我的味道,尊上是高高在上的長留上仙,就像那流光;而我則是人們望而生畏的魔界的魔頭,是黑暗的影子。”漸漸的她明亮的眼眸也變得黯淡下來……
異朽閣。
綠鞘站在東方彧卿的面前禀報:“閣主,情況就是這樣,花千骨又以長留弟子的身份回到了絕情殿。”半晌東方彧卿一動不動,一聲也沒出,綠鞘小心翼翼的擡頭問:“閣主?”東方彧卿收回望着遠處毫無聚焦的目光,低歎了一聲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綠鞘默默退到門外,總感覺東方彧卿的神情不太對勁,她不敢遠離,在門口守着。
屋内,東方彧卿拿着酒壺酒杯自斟自飲着,幾杯酒下肚他的面頰和眼圈就紅了,醉眼迷離的看着那酒壺,仿佛幻化成花千骨窈窕的模樣。他對着酒壺低低的說:“骨頭,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去了他的身邊?……仙魔的迥異身份和生死劫的警示都攔不住你,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
東方彧卿說到後來他口齒已經含混不清,伸手去抓‘花千骨’拿到手中才發現僅僅是個酒壺,“咣當”一聲,他把酒壺扔到了地上,自己抱着腦袋嗚嗚痛哭着蹲下了身子,不知什麼時候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是綠鞘抱住了他,沒有了任何心防的他抱着綠鞘的手臂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閣主。”綠鞘低叫,而東方彧卿嘴裡隻剩下呢喃低語:“骨頭……不要……骨頭……為什麼……”看着這麼無助的東方彧卿,綠鞘突然對花千骨有了更多的恨意,目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心裡恨恨的說:“花千骨,為什麼你消去了仙魔兩界對你的記憶,卻獨獨保留了人界的?為什麼偏偏還要他記得你,重來一次你還是不愛他,卻讓他為你心傷,為你沒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