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走近幾步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尊上,紫薰上仙已經把蔔元鼎交給儒尊了吧?他用這個鼎再配制出解藥就能解了尊上的毒吧?”白子畫沒有回答她,而是開口道:“小骨,我中蔔元鼎之毒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以免引起仙界動蕩。”
花千骨癡癡望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湧起酸楚來,悠悠說道:“尊上,你心裡隻想守護六界,可是誰來守護你?以後就讓小骨陪着你、照顧你,每天給你做飯吃好不好?”白子畫深邃的眼眸望着暗夜,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暖流,同時忽然有些不放心、甚至是舍不得這個女孩,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花千骨繼續說:“那個——今天沒有時間做其他的了,小骨給你做了桃花羹放在那邊了,尊上快趁熱喝吧。”
白子畫沒有動,隻是淡淡的說:“小骨,你過來。”花千骨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旁邊,白子畫問:“從這裡你看到了什麼?”花千骨看了看下面黑黢黢的一片和憑着記憶能辨出影子的東海,說:“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看不清。不過——”她話鋒一轉,想起了白子畫曾經說過的話,回味道:“尊上教導過我,凡人隻能用眼睛去觀看眼前的景物,而我們修道之人要用心去感受,去感受一花一草一事一物。”
她半閉着眼睛繼續說着:“我感受到清風吹過樹林,樹葉發出沙沙聲,有睡夢中的小鳥不時發出的叽叽咕咕的聲音;我聽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感受到魚兒在海裡靜靜的遊着。”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嘴裡念念有詞,表情嬌俏可愛,白子畫竟有一瞬的失神,他唇角微微一勾,說:“不錯,你所感受到的是生命,他們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花千骨睜開眼睛看了看白子畫平靜無波的臉,又垂下頭嗫嚅的小聲問:“即便是妖魔也是嗎?”
白子畫淡淡的說:“對,即便是妖魔也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他們也有生存的權利,當然是在不破壞六界安穩的前提下。小骨,你可還記得馮家村那兄弟二人的事?”花千骨點了點頭說:“記得,尊上說凡事都有兩面性,不該完全消除一面,而是靠共存來互相制衡。”她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說:“噢——尊上你的意思是說仙與魔算是六界的兩面性,也要共存和互相制衡?”白子畫欣慰的點了點頭說:“從某些方面來說是這樣。小骨,雖然你身為魔界的一員,不管有着什麼樣的能力,都要記住多多造福蒼生大地,明白嗎?”
花千骨重重的點了點頭,突然道:“尊上,你的意思是仙魔可以和平共存?”“是可以共存,但也不見得是絕對的和平,在一定程度上相互沖突、制衡也能讓雙方都有進步。”“噢——”花千骨若有所思的點着頭,忽然道:“所以尊上才同意讓我這個魔頭住進絕情殿,我們明争暗鬥、相互制衡,這樣你也能變得更強了對不對?”
沒想到花千骨如此‘曲解’,卻又說得好像不無道理,白子畫面上僵了僵,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滿臉嚴肅的說:“我說的是在一定程度上,你循規蹈矩做你份内之事則罷,若做了出格之事我照樣把你轟出絕情殿、轟出長留!”說完便背着手快步走進寝殿。這些話卻把花千骨唬得一愣,吐了吐舌頭皺着眉頭小聲嘀咕:“難道我又說錯話惹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