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他拿着琉璃瓶走到屋外,倒了一點到草地上,一小片草果然枯黃了下去:“果然是她的血,難道小骨是用她的血給我做藥引的麼?”白子畫又回屋拿起了窗邊的一壺茶,那是花千骨前兩日送來的,他當時負氣沒喝,後來涼了就随手放到那裡了,他将茶壺内的茶全潑了出去,眼看着一大片綠草又瞬間枯黃了下去。“咣當”一聲,白子畫手中的茶壺摔落到地上,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原來真是她的血!什麼藥引魚腥草,她無非是用更腥的東西去掩蓋那血腥之味而已。”
白子畫抱着琉璃瓶頹然坐到了地上,背影孤獨而無助。腦子裡繼續思考着:“她的血竟然能壓制這蔔元鼎的毒性,可是小骨是怎麼知道的呢?”忽然又想起那個吻和她咬破的唇:“一定是那時小骨發現了什麼,也是從那之後她開始每天給我送這個加了藥引的茶,可是她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原來這麼久,我都是靠着她的鮮血壓制毒性來續命的!”白子畫想到了那時空氣中經常漂浮着的讓人愉悅的香甜之氣、花千骨面色蒼白氣血虧虛之态,想到了那晚看到的她手腕上滲血的繃帶,還有笙箫默提到的換血術——這一切,在瞬間都有了答案。
“小骨,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自己現在才知道?他手指顫抖的摩挲着那琉璃瓶,将它貼在臉頰上,淚水已止不住的潸然而下,有感動、有自責、更多的是心疼。想到她一直默默的用自己的血來為他壓制毒性,而最後他卻明知道她受了委屈,還毅然決然的将她趕走,為了讓她斷情說過那麼多冷酷無情的話,甚至拒絕讓她見面。此時他的心中又悔又恨,悔自己的絕情,恨自己的麻木和遲鈍,甚至恨天道不公,為什麼偏偏她是他的生死劫?!
白子畫的心抽疼了起來,連帶左臂也刺骨般的疼痛着,他痛苦的抱着手臂回到房内,一眼瞥到桌上還有三瓶血,又想到花千骨臨行前差點暈倒,一定是她剛剛放了太多的血導緻的。他蒼白的臉上忽然有了驚慌的神色:“小骨!小骨——現在怎麼樣了?”此時他顧不得手臂的疼了,将手中琉璃瓶放下就随手幻化出觀微光球,可是變換了幾個場景,總是影影綽綽看不清景物,更看不清人,他現在的仙力連觀微遠一些的地方都變得艱難了。
白子畫連忙從櫃中又拿出了那個精緻的盒子,打開來拿起那發着黃光的驗生石,大拇指不住的摩挲着,“她無恙。”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既然已經知道琉璃瓶裡的是花千骨的血,他不會再去喝,白子畫把那四個琉璃瓶收到了櫃子裡,低歎了一聲:“走了也好、也好,至少不用再受傷為我做無謂的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