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引起花千骨強烈的好奇心:“你一個仙界至尊竟然會洗手做羹湯?”白子畫邊引着她走進自己的房間邊說:“這個就和練功一樣,不會可以學,慢慢就會了。”花千骨進屋後在桌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白子畫就端出一碗粉白相間的羹湯來。
花千骨一見就愣住了:“桃花羹?”白子畫将碗放到花千骨面前,點頭說:“你來嘗嘗。”花千骨摘下了面具,詫異道:“七殺殿并沒有桃樹,何況現下也不是桃花開放的時節,你哪裡來的材料?”白子畫說:“我在廚房找到了些幹的桃花,浸泡了幾個時辰後做的桃花羹。味道肯定比不上鮮花做的,但是桃花特有的清香還在。”
花千骨這才想起來,廚房那些幹桃花是她在絕情殿摘的桃花,給殺阡陌做桃花香囊後剩下的她就随意放在了廚房。沒想到居然在七殺殿裡能喝到絕情殿的桃花做的桃花羹,更想不到的是這羹湯還是由絕情殿的主人、仙界至尊親手做的。小小一碗桃花羹承載了二人太多美好的回憶,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失神。
白子畫将白玉瓷碗推了推,柔聲道:“嘗嘗吧。”花千骨看了白子畫一眼,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臉,連忙低垂下眼簾,同時别過臉不想讓他看着那醜陋的傷疤。她匆匆舀起一勺淺嘗了一口,味道雖不及新鮮桃花做出來的美味,卻也入口軟滑甜膩,有桃花特有的清香,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有想哭的沖動。
“味道如何?”白子畫問,眼中閃動着企盼的神采。花千骨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和他在絕情殿上快樂的時光,她第一次在絕情殿做了桃花羹後也是這樣滿臉期待的等着他的評價,隻不過現在情況反了個兒。心中微酸:“還行吧。”花千骨怕自己哭出來,實在不敢再吃了,敷衍着答了一句便放下碗,拿起面具快速站起身要離開,白子畫又叫住了她:“等等,小骨,你把這個戴上,以後就不用再以面具示人了。”白子畫說着把做好的桦葉條遞給了她。花千骨接過來看了看,是幾片薄如蟬翼的葉子用樹脂粘合了起來,竟然做得十分精巧,不由得問:“這是你親手做的?”
白子畫點了點頭,滿臉誠意的自責道:“這是處理過的桦樹葉,足以遮擋住你臉上的疤痕,不僅輕薄透氣,還有消腫止痛之功效。你的臉傷得這麼重,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做些什麼彌補一下。”白子畫的本意是在自責,他從解毒恢複記憶後就發誓要保護好花千骨,不讓她再受傷害,然而他還是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又受了傷。
然而這段話前半段花千骨還認真的聽着,臉上有些感動,然後聽到後面就倏然變色了。她的臉之所以能被絕情池水所傷是因為深愛白子畫導緻,她的表白曾遭到過無情的拒絕。然而這會兒他卻口口聲聲說什麼都是他的錯,言外之意是仿佛在說:她花千骨愛上白子畫就是個錯誤,她根本就不該、甚至不配愛他。這無異于把她的傷口扒開,再撒上一把鹽,使她因容貌被毀而自卑的心更沉入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