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晌,白子畫終于打理好了這片地,滿意的點了點頭。白子畫臉上帶着些憧憬說:“幾個月後這裡一定會成為一片海桐花海,”心裡默默的接着說:“到時不知你是否能接受我這個以前傷過你心之人。”花千骨忍不住沒好氣的怼道:“沒用的,長不出來,弄不好這裡會長出一片羅刹花來。”白子畫将工具都歸置在水桶裡,提起水桶神态自若的說:“不可能,因為我太了解它了,這種子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又是我親手種下,我深知它的秉性,哪怕壞境再惡劣也長不成羅刹花。”
這話的含義是說花千骨是他一手栽培的,他知道她内心純善,哪怕被外人誤解和排斥,她也不會成為殺人魔頭的。其實這是白子畫早前就想說的,但是被花千骨搶白打斷了,現在他借着海桐花的隐喻把他那日想說的話表達出來。面具後花千骨緊抿着唇沒出聲,臉上不無觸動,白子畫問她:“小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種海桐花麼?”他的本意是想說他要傳播善良,播撒愛的種子。
然而花千骨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沒查清配伍禁忌的時候用海桐花露茶配了紫蘇葉的飯食導緻形成了極強烈的催情媚藥,白子畫還因此惱怒,罰過她倒立看書。便脫口答道:“我猜——尊上是想喝海桐花露茶配紫蘇葉了。”“什麼?”白子畫怔了怔瞪大了眼睛,想起以前自己身體發生反應的糗事,臉立時漲紅了,不由得又驚又羞又怒,嘴上數落道:“你,你……真是成何體統?!”
“體統?”花千骨看着白子畫手裡提着的桶說:“在七殺殿向來不講究什麼體統,現在不是隻有你——尊上大人一個人在提桶嗎?”“你!”白子畫被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面色先是羞得發紅,後來又氣得發黑,然後又變成窘得發青。花千骨見了白子畫的表情頗覺得有些好笑,竟有一種勝利或是報複的快感,她得意洋洋的問:“現在我們可以去解這龍筋了吧?”白子畫好不容易穩定下情緒,反問:“我們就穿成這樣去人界?”
花千骨看了看自己——黑色大袍、金色鳳頭面具、黑紗帽,估計這樣不是吓到凡人就是被他們當成戲班子裡的;再看白子畫,他飄逸的白衣已經沾了很多泥土,還有濕哒哒的水印——那是自己的傑作,花千骨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說:“先回寝殿換衣服,我也需要準備東西,拿些銀兩。”
于是白子畫拎着桶和花千骨肩并肩一起走回了寝殿,他的心情甚至有些愉悅,因為有了這龍筋花千骨再也不會躲着他了,或者說想躲也沒法躲。而且現在花千骨對他的态度也有所緩和,竟然也笑了。隻要她開心他就開心,即便拿他尋開心會令自己感到尴尬和懊惱,他也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