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靜靜的看着白子畫的夢境畫面——白子畫把茶杯放到桌上,一邊思索着什麼一邊研墨,接着提筆蘸墨開始在一個冊子上寫着什麼。然而過了會兒,白子畫的臉色變了,他放下筆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着自己身體的變化,臉因羞愧而有些發紅。很快他的目光定在那茶壺和茶杯上,低聲喃喃:“難道這茶裡有——,小骨你竟然麼對為師?!”白子畫明顯生氣了,目中似要噴出火來,臉漲得通紅。
這時一身紅妝的妖神花千骨手裡拿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有茶壺和點心。她一接近可能是身上的異香使得白子畫身體的反應更加劇烈,他一直在極力的忍耐着,扭着頭不敢看花千骨,生怕自己在藥物的作用下做出什麼不堪的舉動,啞着嗓子低吼道:“出去!”毫不知情的花千骨不退反進,她盡量陪着小心,邊走邊聲音輕柔的說:“師父,我給你拿了——”
又羞又氣,已經達到忍耐極限的白子畫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看都沒看就胡亂朝着花千骨的方向擲了過去:“沒聽見嗎?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茶杯直直的打到花千骨的額頭上,打斷了她的話。花千骨似乎被吓到了,怔了怔匆匆将托盤放到了桌上,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出去……
現實中的花千骨緊抿着嘴唇,她記得這件事——當時自己從幽若那裡得知白子畫為她受了六十四顆銷魂釘之刑,她查看了他背上的傷疤後心裡對白子畫的怨氣已經消了不少,她那時隻想向白子畫示好,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沒想到莫名其妙的挨了他這一下直接被轟了出去,以至她心情再一次跌入了谷底,為了消愁解悶她後來喝了不少酒。是不是這件事另有隐情?她帶着疑惑繼續看了下去……
畫面中花千骨走後白子畫沖到銅盆處,雙手捧起裡面的水就往臉上拍,拍了幾下後似覺得還不夠,幹脆端起了銅盆将冷水從頭上直接澆了下去。待到稍微平複了些白子畫就跌坐到地上,雙手交疊開始運功,過了半晌他體内的藥力都被逼出了體外,臉上異樣的潮紅也消退了下去,他順勢蒸幹了自己的頭發和身上的衣服。
白子畫一轉頭眸光定在了花千骨留給他的托盤上,看到茶壺有些愣怔,低聲道:“小骨送來了茶?那這壺——”又定睛在桌上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茶壺,有些恍然又有些欣慰:“這不是小骨送來的,不是小骨下的藥!”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居然又傷害了她,他想去找花千骨,走到門口卻看到竹染鬼鬼祟祟的向這邊張望,白子畫一下子就明白了:“竹染,是你在我茶裡下的春藥?!”
竹染不置可否,滿臉嘲諷的微微一笑,仿佛帶着他右臉頰上整個傷疤一起動了起來:“怎麼,惱羞成怒了?是因為它暴露了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了嗎?”“胡說八道!”白子畫不假思索的反駁。竹染輕蔑的說:“反正在你心裡你最清楚她對你是什麼感情,不管你再怎麼僞裝、再怎麼演戲,這都是逃不開的事實。我不信你對她就真的一點愛都沒有嗎?我隻不過是提醒你們而已,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滾!”再沒了去找花千骨的動力,白子畫低吼了一聲轉身返回了屋内。過了好半晌他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了被他一劍刺碎而後又親手補好的宮鈴,一邊回味着竹染的話一邊摩挲思量了好久,最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去找花千骨道歉。他先去了她的寝殿,并沒有人,隻有濃濃的酒香和一個空酒壇。他又去了七殺殿的主殿,遠遠的看到花千骨歪坐在地上,身體搖搖晃晃,顯然是喝醉了,竹染近距離的蹲在她對面,鼓勵的說:“你現在已經是妖神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