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低頭咬着唇凝思着:“這樣的結局真是令人唏噓……但若那時在七殺殿師父他果真說了那樣的話,我對他的怨氣也會全消了吧,自己可能确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以一死換取六界和他的太平。隻是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會生死相随……”花千骨淚眼婆娑的望向白子畫的睡顔,她的下唇被自己咬得發白,抹抹眼淚硬起了心腸:“這終究隻是夢境,不是真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她準備收了法術抽身離去,卻赫然發現這時白子畫的夢境裡出現了新的畫面……
莊嚴的宮殿、寬闊的廣場、混戰中的七殺魔衆和各派弟子、一身書生裝扮的東方彧卿,而畫面中的花千骨身穿一身藍衣,右臉頰上貼着肉色沙葉……花千骨認出來這裡是長留大殿前的廣場,這是當初她要救南弦月時的情景。隻見白子畫徐徐飄落下來,擋在了花千骨身前,各派弟子見狀紛紛停下手。很快竹染跟了過來躍落在東方彧卿旁邊,捂着胸口說:“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攔不住他。”
“竹染?!”摩嚴滿臉驚訝。竹染驕傲的仰着臉說:“對,是我。沒想到吧,我還活着,而且活着回來了。”白子畫回轉身看着花千骨說:“你既已出蠻荒,為師相信你本意不是想要掀起各派大戰,你現在就随為師回絕情殿。”摩嚴驚怒道:“子畫,這個孽障私自逃出蠻荒,其罪當誅,你竟還要把她帶回去?”
白子畫盯着摩嚴一字一頓的說:“花千骨雖被逐出師門,但還是長留弟子,我作為長留掌門帶她回去審問有何不可?倒是師兄你,違反掌門禁令,将已公審完畢并接受了刑罰之人私自下令流放蠻荒,不該給我個說法嗎?”聽到這些話花千骨睜大了眼睛,露出些微驚喜的神色,低聲道:“原來是世尊把我逐去蠻荒的,不是師父,不是師父!”
下面衆人議論紛紛,糖寶高聲喊:“骨頭既然不是被判罰去蠻荒的,那她逃出來又有何罪?”火夕對舞青蘿道:“原來她是被世尊私自流放蠻荒的,那她為了活命跑出來确實沒錯啊。”舞青蘿滿臉憐憫唏噓道:“就是,那時千骨有重傷在身,幾乎動彈不得,已經很慘了,還被判去那種地方,簡直是——”東方彧卿不由自主的走到花千骨身旁,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
聽到這些話摩嚴臉上挂不住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時霓漫天突然躍了出來,虛空打出一掌光印,一道勁風就将花千骨臉上的沙葉吹落了,露出一片殷紅如血的傷疤來,笙箫默和長留弟子們都滿臉驚訝。霓漫天滿臉嚣張的說:“這就是世尊罰你去蠻荒的理由!花千骨,你也不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醜,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裡?”東方彧卿不由得摟緊了花千骨輕聲安慰:“骨頭,沒事的。”
白子畫看着花千骨的臉頰,目中沒有太多驚谔,全都是痛惜:“絕情池水。”他轉頭,利劍般的眼眸盯着霓漫天問:“是你給她潑的絕情池水?”霓漫天心虛的低下頭,白子畫大聲道:“戒律閣長老何在?”戒律閣長老石心出列抱拳:“尊上。”白子畫接着道:“你來說,長留弟子道心不堅,若動情該有何處罰?要被判流放蠻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