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乖乖點頭。
迦藍和素香實在是太不知所措了!
“仙尊……小的經受不起這樣的恩賜!秀秀快下來!怎麼可以讓仙尊抱着!何德何能讓仙尊親自……”
“帶路。”池陸打斷道,仙尊怎麼了?
就不能讓仙尊送了?誰說仙尊就尊貴了?
池陸走到了前面,迦藍緊忙跟上給天魔大人和仙尊帶路。
……
他們在一家十分熱鬧的酒館前停下了。
牌匾上寫着「幸福酒館」。
迦藍不好意思地手放在後頸:“酒館是自己開的,我們就住在酒館後面那個院兒的屋子裡。”
見天魔大人的目光望向「幸福酒館」四個大字。
迦藍更加不好意思了,說道:“秀秀嚷嚷着起這個名字的,酒館剛開業一年,客人來的多,生意倒是不錯,天魔大人見笑了。”
秀秀的眼睛裡散發期待的光,糯叽叽道:“大人和神仙哥哥是要來秀秀家裡吃飯嘛?”
迦藍大汗都流出來了,不能再麻煩天魔大人和仙尊了!!何況仙尊這樣不食煙火神仙般的存在,肯定不沾葷酒,還讓仙尊進酒館??罪過啊!
“秀秀你說的什麼話?仙尊和天魔大人要回去休息了,你看月亮都挂在天空上了,怎麼還在磨叽?快把胳膊放下來,不能這樣勒着仙尊!”
頓時,雙眼微紅。
“……”眼眶有水光。
鼻子一縮,又一縮。
小嘴噘起。
“哇——!”
嚎啕大哭。
池陸傻了。
天魔大人暗自慶幸。
得虧小家夥不在本座這兒。
秀秀抱着顧嶼的脖頸,臉正好貼在神仙哥哥的耳下。
眼淚豆大。
如泉湧“啪嗒啪嗒”掉到了顧嶼潔白的衣襟上,濕了一片。
在她神仙哥哥的懷裡抽噎不止,上氣不接下氣!
顧嶼竟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了。
望着哇哇大哭的小孩子。
他低下臉似乎想說“不哭”,但薄唇微微打開又合上。
“……”
神色間,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無措。
見狀。
天魔大人忽然間——
頗感喜悅。
哈哈哈哈。
小家夥哭吧哭吧。
對着仙尊的耳朵大聲哭!
顧嶼,你好自為之吧!
“爹爹……”
“兇……”
孩子從來沒被迦藍訓過,迦藍寵溺視她為掌上明珠,這還是第一回對秀秀的語氣重了些。
委屈得很。
哇哇哭得喘不過氣了快。
素香要罵迦藍了。
其實迦藍完全不兇,是個很溫和的人。
但素香又覺得迦藍說得對,看看秀秀這孩子,從一個時辰之前就追着讓她吃飯,到現在不僅沒吃,還纏着仙尊不下來,像什麼話!
“和你一起去吃晚飯,不哭了好嗎?”
清冷卻溫柔的嗓音對着傷心的小家夥,說道。
“……”
一息。
兩息。
小家夥漸漸控制着不哭,安靜下來。
仰頭,抽着小鼻子,委屈又欣喜:“真的嗎?”
“嗯。”神仙哥哥答應着,對秀秀說:“真的。”
小家夥笑起來了。
長長卷翹的睫毛上還挂着一滴快要落下來的淚珠子。
她要下來。
顧嶼把她放下來。
小家夥伸高手臂,要牽着。
但顧嶼太高了,隻能彎着上身被小家夥牽走了。
他被帶進客人很多充滿市井氣的幸福酒館裡面。
“仙尊………”迦藍和素香的心裡面萬分過意不去,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站着什麼不做也不是、攔也不是。
仙尊竟然為了讓小女不哭,屈尊降貴去了如此普通的酒館裡面。
潔白仙氣的白衣和酒館裡面的環境格格不入,有如誤闖凡塵的神仙。
簡直冒犯極了仙尊。自家小女太亂來了!
“這如何是好,罪過啊……”迦藍焦愁看向夫人素香。
“有椒紫嗎?”就聽到,天魔大人倏然問道。
迦藍回過神來:“回大人,有,但……不是上品的椒紫,小的恐怕大人喝不習慣……”
話音未落,天魔大人抛了掌心大小的一小袋。
他立馬雙手捧住,隔着草紙袋,就聞出了貫穿神魂的醇厚又清甜的香氣。
魔界沒有魔是家中不備椒紫茶的,但椒紫茶分等級。
分等級的不是藤椒。
而是紫藤花。
魔界有一句流傳在民間的話,那是流傳的一句方言。
翻譯過來,意思大概是:
“有天魔的地方,就有紫藤。”
也有“天魔走過的地方,紫藤開遍”“凡天魔所到處,紫藤花開”的意思。
迦藍雖不知為何會流傳這樣的一句方言,但是手裡這一捧椒紫茶,氣味完全與百姓們喝的不同。
他隻知道,這椒紫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愣愣仰頭看向天魔大人。
池陸擡手拍拍迦藍的肩頭,然後就大搖大擺往酒館裡頭去:“準備你們這裡最好的屠蘇酒,酒裡加入椒紫,下酒菜要酸甜口的,本座也進去坐坐。”
魔界有個習俗,遇到喜事時喝屠蘇酒。
若酒裡加入椒紫,寓意心想事成。
池陸隻覺得剛剛沒有盡興。
沒看夠呢怎麼就哭完了。
天魔大人想再多看看愛哭的小屁孩兒是怎麼折騰顧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