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把水端過去沒多久,就被老媽撺掇着趕出了家門,等回家的時候房子裡空蕩蕩靜悄悄,沒有人在。
按我推測,老媽應該是帶着表弟出去了,至于去哪兒,我還真想不到。不過也好,沒了母老虎威懾,今天我就要當家做主!甩了拖鞋,開着空調,叼着冰棍,摸着手柄打着遊戲,這生活好不惬意!
臨近中午接了個電話,是老媽打過來的。刺刺拉拉的信号不好,不過還是勉強聽清了對方讓我自己解決找午晚餐的問題,我乖乖的應了下來,拿起鑰匙鎖了門,拖沓着腳步下了樓。
樓下小賣部正放着哔哔哔biubiubiu的奧特曼大戰章魚觸手怪的動畫,我朝裡一撇,一個鍋蓋頭小孩在拿着兩元一個的塑料奧特曼小人擺着胳膊飛來飛去,嘴裡模仿着戰鬥音效。
哼,這幼稚遊戲,早八百年我就不玩了。
我随意拿了瓶可樂,就見着鍋蓋頭已經停了動作,緊張地看着被章魚怪虐得滿地找打的奧特曼。一時間腳步不自覺就挪了過去,貼着鍋蓋頭耳側幽幽來了一句:“奧特曼馬上就要輸了哦~”
鍋蓋頭立馬瞪了我一眼,哼哼道:“才不會呢,奧特曼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最厲害的!”
誰知他這話剛剛說完,奧特曼胸前叮當閃燈,能量告竭,被章魚怪纏着拽進了海裡漩渦中,這一集演完了。
“啊哈!”我開心地往後一跳,賊欠打的搖着手指,“我就說吧,奧特曼不行,他不行!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鍋蓋頭一連幾聲,卡姿蘭大眼睛裡迅速蓄滿水汽,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我立馬意識不妙,扔下可樂錢就逃之夭夭,别說,逗小孩真有趣!
隻不過接下來幾天,我還是避一避鍋蓋頭比較好,誰讓我是一個有風度的大哥哥呢。
吃飽喝足之後,再次路過小賣部時,我探頭探腦地偵查周圍一圈,不見鍋蓋頭的蹤影,這才蹑手蹑腳的迅速通過,狂奔上樓。
老媽帶着表弟回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他們一進門,被包裹得跟個小粽子似的表弟格外顯眼。我忍不住捧腹大笑,賤兮兮湊上前去。
左撓撓右撓撓,奈何表弟黑沉沉的眼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頓時沒了逗弄他的興趣,悻悻收回了手,尴尬笑着轉移了話題。
“哈哈那啥,齊齊表弟,你和我媽去哪兒了呀?跟表哥說說呗。”
齊齊表弟沒有吭聲,齊齊表弟擡頭望着我,我隐約從中看出了幾分責怪?
我伸出爪子,還沒來得及碰着人,就被老媽一巴掌扇在背上囫囵地轉了個圈,對着屁股就是來了兩腳。
“滾犢子去,沒臉沒皮的家夥,再讓我抓着你霍霍你表弟,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捂着屁股,睜大眼睛,竭力表示自己的無辜,“老媽!六月飄雪都不帶你這麼冤枉兒子的!我可一直在友好!體貼!溫柔!的照顧他,我連床都分給了他一半,我哪裡欺負他了!?”
“誰說你欺負他了?盡會給自己身上攬活,我說的是——”老媽套圍裙的動作一頓,語氣變得非常煩躁,“算了算了,跟你說不明白,以後讓你表弟睡客房,你的房間歸你行了吧?”
“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我抱着手臂哼哼道,“老媽你這屬于和稀泥了啊!平白冤枉我的事可沒這麼容易過去。”
老媽斜着看了我一眼,拿起鍋鏟子在手裡掂量了兩下,“行,說吧,紅燒排骨還是油焖大蝦?”
老天啊,老媽今天怎麼那麼好說話!
我按壓住心裡的狂喜,矜持地努力努嘴,“就那啥,能兩摻嗎?”
老媽頓時拉長了臉,眼看着她又要踢我,我捂着屁股竄出一段距離,急忙改口道:“紅燒排骨!紅燒排骨!”
“哼,得寸進尺的虎崽子。”老媽威脅式的拿着鍋鏟隔空點了兩下我,掂起一兜袋菜轉身進了廚房。
危機解除,我松了口氣。回頭一看,正好撞見了表弟那黑洞洞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無端的,我搓了搓手臂,感覺有些發毛。
對方淡淡的收回視線,頭也不擡的徑直走過,窩成一團縮在沙發角上,就跟樓上李爺爺家那隻老黑貓似的,暮氣沉沉,陰郁纏身。
表弟這是出去一趟,自己修煉了個氣場buff出來?
我搖了搖腦袋,把這些有的沒得抛了出去,翹起嘴角就想起紅燒排骨。不管怎麼說,其中有表弟的一份功勞,感謝表弟,表弟萬歲!
我興匆匆地抱着幾袋薯片翻到了沙發上,一手勾着表弟黏糊地蹭着,順手打開了電視。表弟掙紮兩下,本來就白的小臉好像更白了,他無奈意識到甩不掉煩人精,索性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