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虞年紀輕,還未到那個時候,隻是覺着宛姐姐比以前看起來更柔和堅強了。
徐少虞随後也笑了笑:“那宛姐姐可得抓緊多吃點,将身子骨養好,不然到時候可哪有力氣陪我們小寶寶玩呢。”
“别說别人家了,光是我們家裡的修哥兒,小時候也成天鬧騰個不行,把大哥和嫂嫂折騰的夠嗆!”
“姑姑!我聽見了吼!你在說我壞話!”
兩人正偷着笑,沒曾想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大胖娃娃,臉蛋圓鼓鼓、小嘴氣嘟嘟,就像是個從畫上下來的神仙娃娃,正翹着小手指着徐少虞大聲控訴呢。
“喲,我們修哥兒什麼時候來的呀,姑姑都沒瞧見你。”
徐少虞深知徐承修年少聰穎,斷不能總是拿他跟其他同齡小孩做比較。
她讨好似的将修哥兒攏進懷裡,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茱萸果子塞進他手裡。
“姑姑壞壞,罰姑姑幫我在頭上插花!”
徐承修還想着剛剛他小叔叔搪塞他的話,應了盛南昭的聲兒,屁颠屁颠拿着一支金菊,打算讓爹爹在他頭上也簪幾朵花時,卻被一句話無情地打了回來。
“小男子漢的,還簪什麼花。”
“可是小叔叔也簪了花啊,還是姨姨幫他的!”
那是他們夫妻間的情趣,跟你完全不搭邊。
徐時宴沒有解釋太多,隻是遙看了一眼他那躲在角落裡的三弟,長眉一挑,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盛南昭實在看不下去了,才依着徐承修,選了一支小花别在他的耳後。
“這樣啊,那宛姨姨幫你簪,修哥兒可要原諒你姑姑剛才的失言了。”
宛以娴瞧了徐承修好一會兒,眼睛都沒舍得眨,畢竟如此标緻的娃娃十分喜人,擺在以前她也喜歡,更何況是如今已有身孕呢。
“好~謝謝宛姨姨。”
徐承修乖巧得很,隻要有人能幫他,這小嘴笑起來可溺死人,不要錢的甜話傾瀉而出,逗的宛以娴都有些肚疼。
“不成了不成了,我如今倒是信了,修哥兒真是你們家的活寶貝呢!”
自小在誇贊中長大的徐承修自是不客氣的接受美人對他的喜歡:“宛姨姨好看,肚肚中的弟弟和妹妹一定也很好看。”
徐少虞奇怪:“你怎麼知道宛姐姐的肚子裡一定是兩個弟弟妹妹呢?說不定隻有一個。”
“就是兩個!”徐承修笃聲道,說着還邊從下往上伸出兩個小手指,比了個小樹杈的模樣,賊兮兮的:“修哥兒能感受到噢,姑姑信我。”
徐少虞還在持懷疑态度的時候,旁邊的宛以娴已然是信了徐承修十足。
老人有言,小孩子經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更有甚者能通靈曉理,更何況自己的肚子确實是要比同期的婦人大上不少,就連娘家派來探望的婆子們都猜測過,說她這胎有可能是個多福之胎。
不過宛以娴隻在心裡想了想,明面上并沒有說話,素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肚子。
生孩子如同鬼門關走一遭,這句話并不是沒有來由的,再美好的祈願也隻能等孩兒落地後再祝福,不然恐他年紀太小,承受不了太多的福氣。
“宛姐姐多子多福,有榮昌伯世子的愛護,自是惹得世人羨慕。”
突然,一道矯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衆人紛紛回頭,見一抹倩影正在對面斜角處高聲道,見附近大夥都成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頓時又造作起來,掏出帕子,掩口暗笑。
“宛姐姐今日可來的正好,據說這慶豐樓新出了一道天冬炖老鴨湯,最是滋美溫補不過,姐姐快嘗嘗。”
袁今桃說完,還用手點了點桌上的湯碗。
宛以娴現在才注意到婢女新上的菜肴,是剛剛出爐的熱湯,聞起來味道香甜不油膩,這初秋的日子最适宜飲湯了。
“天冬老鴨湯嗎?可這味道好像…”
挑起細勺,細細飲了一口,熱湯入喉滋潤津舌,鹹香繞舌尖三圈而不斷,可謂是後頸十足。
宛以娴有些奇怪,柳眉輕蹙,又嘗了一口後,正打算擡頭說話,卻看到一個人影突然跳了起來。
“大膽!宛姐姐别喝!這湯有問題!”
湯有問題?
話音剛落,隻聽“刷”的一聲,袁今桃突然揮手将湯盅打翻在地,驟然聲響使得苑内衆人紛紛目瞪口呆。
“你做什麼!”
徐少虞愣了一下,很快便怒了起來,她反射性地将宛以娴護在身後,随即嘴角緊抿,眉頭緊皺,整個人顯得十分不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撒野。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此時盛南昭和徐時宴也走了過來,連帶着徐長赢也護着蘭時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冷眼旁觀。
“袁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是我徐府招待不周,引得袁小姐不悅不成?”
袁今桃聽後不屑地“切”了一聲,趁着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從左往右的掃了一圈,最後在一個人的臉上停留了極短一瞬,便收回答道。
“我倒是還想問問徐夫人,這賞菊宴上的天冬老鴨湯,怎會出現損害有孕之人的千金子!”
宛以娴聽後瞬間臉色大變,她抑制不住地突然向後撤去,俯身嘔吐:“嘔——”
雖然隻嘗了淺淺幾口,湯水又不同于其他食物,入胃無影,無論她怎麼用力,什麼都吐不出來。
“你、你們徐國公府,難不成要與榮昌伯府為敵,謀害世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