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記得電視上有K歌功能,調到這個功能,讓大家自行選歌。
有的人酒量好,喝完啤酒喝葡萄酒,喝夠了就吃水果。唱夠了,再喝酒。
“音,你要不要來一杯?”伊黛爾小聲問她。
“不用了不用了。”上一次喝醉酒,讓她懷疑了大半天,可不敢再喝了。
“來,給我倒一杯。”阿努夫裡看大家那麼高興,也想喝。
“希望你還記得你手上的傷,要不是看你是病号,我早一巴掌呼你臉上。”伊黛爾不耐煩地說。
阿努夫裡露出讪讪的笑,放下杯子。
E國人真是精神無限,半夜十二點依然‘舉杯邀明月’,喻泠音實在是熬不動了。
伊黛爾注意到了她哈欠連天的樣子,讓她上去休息,這裡自己能看着。
“好,我上去了。我在那一間,你有事敲我門就行。”
簡單洗漱過後,倒頭就睡。
樓下的這群人,有的趁着酒勁,跳起舞來。阿努夫裡是他們中唯一沒有喝酒的人,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早上,喻泠音摸摸自己淩亂的頭發,拿出手機看時間,上午八點半了。
她悄悄下樓,看到這群躺的四仰八叉的人,差點笑出聲。
阿努夫裡這時候醒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撓撓頭。
女孩昨天把一些資料落在實驗基地了,她想去拿。
“音,你要出門嗎?”阿努夫裡小聲詢問。
“嗯,我去實驗基地拿點東西。”
“我也去吧,我去醫務室重新包紮傷口。”阿努夫裡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好。要不要叫他們上去睡,地上太涼了。”
“不用不用,他們身體好得很,根本不怕冷,我們先走。”
這裡好久沒出現過暖融融的太陽了,喻泠音穿的有點多,些許的熱意蔓延心間。
她把圍巾摘下來,拿在手裡。
—
“老闆,你這櫻桃怎麼賣的?”按理說,這個季節是沒有櫻桃的。
“小夥子,你是天天晚上坐在長椅上的那個吧。”老闆興高采烈地說。
老頭一笑,顯出滿臉的褶子。
程驿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縮,捏捏衣服邊,回答了一聲:“嗯。”
“坐在那裡怪冷的,可以到小店坐坐。”
老闆是個熱心腸。
老頭從收銀台下來,走到程驿旁邊,蹲下身随便挑了兩個給他介紹:“你看,這是我家鄉那邊最好的櫻桃,叫黑珍珠。本來這個月份是沒有的,是我在熱帶地區種了幾棵果樹,結的。前幾天有個姑娘來,買了一些。”
“老闆,這一箱我全要了。”
老頭沒見過買一箱的客人,連忙應聲:“好好好,我幫你裝起來。”
程驿提着一大袋櫻桃出了便利店,就看到令他無比壓抑和窒息的一幕。
女孩笑得燦爛且明媚,那個男的笑的也很開心。女孩搭在手上的圍巾掉了,他還貼心的幫她拿起來。撿起來的時候,碰到了女孩的手。
他怎麼可以碰到她的手!
程驿緊緊攥住櫻桃的袋子,壓制住不斷顫抖的心和忍住滿腔的鑽心似的疼痛感,腦海中一片混濁,步履僵硬地回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他把櫻桃一顆一顆的放進碗裡,直到放滿,一顆櫻桃也裝不下。看到細細的水流在碗中變多,沒過櫻桃。
程驿沒有關水龍頭,靜靜地看水溢出來。有一顆櫻桃浮到水面上,他拿起來嘗了一口。是甜的,甜的發澀。
他們——怎麼早上也在一起......
程驿不敢想下去。
很快他就釋然了......
異國他鄉,她有個人陪伴——也挺好的。
沒關系,和我沒什麼關系了......
——
深夜小劇場
程驿盯着不大亮的白熾燈,心裡的陰霾越來越重。
昨天下午,程驿看到遠遠走過來的喻泠音,退到草叢旁邊。
那個男的跟在她身後,不說話。
别的不知道,程驿隻知道,他們一起去了小别墅。
又......一起出來的。
他的理智快要崩塌了,隻能通過别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程驿把洗好的櫻桃全吃完了......
一顆接一顆,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