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一盞油燈的照明下,坐在馬紮上的槐安認真做着紙人,須盡歡靜靜的坐在一旁看他忙前忙後的身影,懷裡的荥儀暗裡碰了碰她胳膊示意着她開口,須盡歡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槐安哥哥,你記得你初見我時對于我的長相很是驚訝,還脫口叫出一個名字,我記得叫承歡,我和那位叫承歡的姐姐長得很像嗎?”
聽聞須盡歡的話,槐安停下了手裡的活驚得擡起頭,眼睛像是透過須盡歡看向了其他地方,思緒被拉回了過去:“你的臉确實和她很像,但又不是很像,她沒你這麼安靜,也沒你看上去那麼單純。”
“這算啥?他這是在說你笨嗎?”荥儀在須盡歡懷裡小聲嘀咕,被人說笨的須盡歡不開心的将荥儀一巴掌按在懷裡,荥儀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槐安回憶着腦海裡那熟悉的身影,将自己所知的告訴了須盡歡:“承歡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關系很好,當初她出事時我并不知道,所以當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我很痛心。”
“能具體說說看嗎?”聽到兩個人關系很好,須盡歡來了興趣立刻追問。
在這幾日的相處裡槐安對須盡歡放下了戒心,他點點頭告訴她:“承歡是我們村最好看的女孩子,那時候村子比你現在見到的大一倍,村裡比承歡好的女孩要麼沒有承歡好看,要麼就是比承歡好看但沒有承歡能幹,當時很多人家都看上了承歡,承歡有一次無意幫過村長夫人,于是和村長家走的很近,村長夫人也把承歡當女兒疼愛的,畢竟自己膝下有一個兒子,也可能打着主意想讓承歡當他們家媳婦。”
說着槐安搖搖頭惋惜道:“可惜天妒紅顔吧,據說前腳郡上一個大官的兒子死了,後腳承歡她也跟着去了,她去世時好像才十六歲,她的葬禮好像還是村長幫忙張羅的,她死後沒幾天全家都搬離了村子,聽說在外面做了生意,掙了大錢呢。”
“我看今天村裡有人出殡,為何送葬隊伍除了打頭的是人以外,其他都是紙人啊。”須盡歡繼續追問。
槐安笑了笑解釋道:“那是因為之前村裡總是有人接二連三的去世,為了讓活的人不被逝者帶走,所以村裡人都用紙人代替真人進行送葬了,不過這肯定是迷信,怎麼可能送葬就能将人性命帶走,這又不是聊齋故事。”
“紙人會有靈智嗎?”須盡歡想到白天轉頭看她的紙人,疑惑的問槐安。
槐安奇怪的歪了歪頭,否認道:“紙人怎麼可能有靈智,不過是被人做的像真人又不是真的人。”
“承歡是姓氏承嗎?這個姓氏很少見呢?”須盡歡撐着下巴好奇問。
“不是啊,承歡姓須叫須承歡,說來也巧你和承歡一個姓氏呢。”槐安感歎着緣分巧妙。
須盡歡和荥儀同時對上眼,内心都是一個疑問:姓須?是巧合嗎?須盡歡也是姓須。
槐安繼續低頭做自己手裡的事,須盡歡沒有繼續追着問,假裝困了打着哈欠給槐安道了安就去睡了,遠離了槐安視線荥儀對須盡歡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個村子果然有問題,白天的紙人,還有承歡的死,可惜昨晚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承歡的墓,真是奇怪啊。”
荥儀趴在須盡歡的懷裡抱怨道:“我現在這幅身體實在不好用,風一吹就飛了,不然我就可以去村長家裡打探一番了。”說完睜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須盡歡,期待須盡歡能感受到他内心。
須盡歡想了想覺得荥儀說的對,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你說的沒錯,那就改天讓槐安替你做個男紙人的模樣,你附身上去如何?”
“那還是算了,我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荥儀像洩了氣的皮球,其實也有别的方法,那就是找一個剛去世沒多久的身體附身上去,但荥儀有潔癖,歪瓜裂棗的附身上去也影響他的心情,這件事暫時就不了了之了。
夜半,須盡歡在床上左右翻滾着,擰緊的眉毛彰顯着她的不舒服,荥儀被須盡歡悶哼的呻吟聲給驚醒了,一個跳躍從床尾跳到她的枕旁,伸出爪子推了推須盡歡的臉頰,不管怎麼推須盡歡就是醒不過來,見無法喚醒人,荥儀直接從紙貓身上離開鑽進了須盡歡的夢裡,距離須盡歡的床不遠處的台子上,一面鏡子倒映着床上的人,有人透過鏡子将剛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要傷害她,她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她和這裡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