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種種黑暗的日子，都是靠着内心那點執念讓他拼命活下去，最後讓他成為人上人，把曾經欺辱他的人踩在腳底，讓他們為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看着他們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看着他們不甘死去，這些如今他都辦到了，他也成功讓須盡歡失去了家，嘗到了孤身一人的滋味，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們成為一類人。

心底的渴望催促着上官啟，讓他不由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玉清宮門口，隻見一奴婢在玉清宮門口跪着，上官啟不解但沒有直接上前質問須盡歡，畢竟須盡歡一直很有自己的主意。

上官啟走進宮殿，須盡歡正在拿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發覺有腳步聲擡頭望去，一見是上官啟，眼神再次投入到書本裡，根本就沒有施舍給上官啟，這模樣讓一心熾熱的上官啟心涼了大半。

“見到朕來為何不出來迎接？”開口服個軟吧，隻要你服個軟我就不生氣了，上官啟心裡默默念着。

上官啟嘴硬的想要看見須盡歡對自己服軟，但上官啟注定要失望了，對一個仇人服軟？那須盡歡甯可去死。

須盡歡頭也不擡冷漠的回道：“這裡是胤國不是徵國，你讓我對害自己國破家亡的仇人行禮，我腦子還沒到被驢踢了的地步。”

上官啟聽到前半句時沒忍住一肚子火，但後半句話他被逗得沒忍住笑出聲，須盡歡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決定不理眼前這個腦子有病的。

“你說你一國公主為何嘴裡總是和市井小民一樣粗俗呢？”上官啟坐在離須盡歡不遠的椅子上，手撐着下巴端詳着須盡歡如花的容顔。

“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你要聽嗎？”須盡歡頭都不擡，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上官啟不管怎麼說話逗她，她就是不回應，這讓上官啟很是受挫，氣憤的上前一把拽起須盡歡的手臂将整個人拉起來，不顧須盡歡還沒痊愈的病體，一把掐住須盡歡的下巴。

“我不喜歡你這麼冷漠的樣子。”上官啟語氣裡滿是不悅，近距離看須盡歡極緻的容顔，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想占有眼前這個女人，讓她徹底屬于自己，變成一朵菟絲花依附自己而活，但現在對方就像一朵盛開的帶刺玫瑰，讓人欲罷不能又被刺的滿身傷。

上官啟以為現在須盡歡沒有了可以依仗的國家和身份，可以随意被他拿捏在手心，讓她變成自己的掌中嬌，卻沒想到須盡歡是如此一個倔強不服輸的性格，他再喜歡須盡歡也不想往後日日看對方的臭臉。

須盡歡眼底布滿了冰霜，不甘示弱回瞪回去，要是眼神能殺死人，那此刻上官啟早就被須盡歡的眼神給淩遲成一片片了。

她用力掰着他鉗制住自己下巴的大掌，手上力道之大讓指甲都陷進了對方肉裡，她嘴角帶着三分譏諷七分嘲笑：“你想讓人對你笑啊，那你找别人去啊，相信整個胤國多的是人願意對你笑讨你歡心，他們會像後院草棚裡豢養的寵物一樣對你極盡讨好，滿足你各種不為人知的小癖好，你還不用擔心他們會反抗你。”

“你别忘了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你是生是死要看我的心情，我若是不高興，你不好過你的弟弟更不好過。”上官啟面色鐵青鼻孔微張強忍着怒火，說話間吐出的溫熱打在須盡歡的臉上，讓須盡歡感到惡心。

壓下胃底的翻騰，須盡歡猛憋一口氣快速說完：“我知道自己是階下囚，不用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我的身份，若陛下覺得我礙眼，可以直接殺了我。”

“你——”

上官啟咬牙切齒着用自己粗粝的手掌直接掐上了須盡歡纖細的脖頸，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他不怒反笑道：“你這個樣子還真是和你的老師一模一樣，不虧是柏晁教出來的學生，和他一樣的有骨氣，不過有骨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和成為過去式的徵國做了陪葬，說到底你們都是太過迂腐，隻要你們對我俯首稱臣還怕享不到榮華嗎？”

老師？陪葬？他在說什麼？聽到柏晁二字手上瞬間卸了力道，死死盯着對方企圖在上官啟的眼睛裡确認話裡真假，可她看不到一絲對方欺騙後的躲閃，她發現自己有些聽不懂對方說的話了，什麼叫柏晁不願投誠，當衆自刎而死？

那是她亦師亦友的老師啊！陪了自己十來年的老師，在上官啟的話語裡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死了？她沒有見到老師最後一面，遠在敵國的她甚至都不能為其收屍吊唁。

柏晁在須盡歡成長過程中參與了太多，多到須盡歡把柏晁當自己的第二個父親看，如今上官啟說自己老師死了？這世上對她好的人又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