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儀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上想要靜一靜,拒絕了太監總管的跟随,并吩咐道:“不許把今晚的事情宣揚出去,誰敢多嘴提一句,直接處死。”就算顧姝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犯不着讓一個女子去承擔莫須有的流言蜚語。
那晚的月光就和今晚一樣明亮,可人卻不是同一個,到底是哪裡不對?宴儀的目光穿過偌大的皇宮看向朝海湖的方向:“或許是我認錯了人了?畢竟天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不是沒有,認錯也不稀奇啊,看來有必要再去一次江南。”
第二天宴儀讓太監總管對外宣布,帝後大婚休沐十天,趁此機會宴儀輕裝出行,決定帶着唐子書先去一趟江南顧家。
唐子書還在傷春悲秋時,宴儀從天而降打了唐子書一個措手不及,當宴儀看到唐子書那頹廢的模樣,吓了一大跳:“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模樣?”
可不是鬼模樣嗎?整日酗酒不說還和衣而睡,滿臉的胡子拉碴不帶修剪的,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難聞的酒臭氣,宴儀環視一圈見書房滿地都是東倒西歪的酒壇子,可想而知唐子書喝了有多少。
“算了,你好好在府中修養,朕準你休息十天,不用上朝了。”
“多謝陛下。”唐子書左搖右晃站起身想要叩謝隆恩,被宴儀直接扣在椅子上,宴儀想起了玉佩,問他:“皇後可是把朕的玉佩給你了?”
喝醉的唐子書哆嗦着從懷裡取出來:“是的,皇後娘娘貌似把我當成玉佩的主人了。”
“她不是當初那位女子,自然不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誰。”宴儀收回玉佩,離去前不忘吩咐府中下人:“你去宮裡把太醫請來給你家将軍看看,免得喝多了出事,”
唐子書不知道,這次錯過和宴儀一起去江南的機會,導緻他真的無法挽回昔日摯愛了。
封後大典已過,顧家家主顧鴻晖這日來到碧雲閣,對于自己這唯一的妹妹,他屬實有些無可奈何,思量再三他試探性問:“姝兒進宮被封為了皇後,過幾日我和你嫂嫂去上京看望姝兒,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前去?”
“你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趁這個機會帶你出去轉轉散散心如何?”
須盡歡背對着顧鴻晖坐着,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顧鴻晖見狀内心很是悲痛:“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有啥怨也該放下了,當初是我做得不對,沒有照顧你的心情拆散了你和子書,但這些年我盡可能去彌補你了啊,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原諒我嗎?”
可怕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顧鴻晖很後悔,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同意了兩個人的婚事,總比現在他去面對自己親生妹妹的冷漠要強。
須盡歡無神的雙眼不知所措的轉着,她能不清楚哥哥對自己的關心嗎?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很難說清誰對誰錯,顧鴻晖站在整個家族角度考慮她的婚事無可厚非,所以她怎麼會去怨自己的哥哥呢?
顧鴻晖看的清楚,須盡歡側身坐在高處,身後是漫天紅霞,顧鴻晖看到自己妹妹扭頭轉向他,然後笑着笑着就哭了,笑的破碎又凄美:“我已經放下了,哥哥也放下吧。”
時隔幾月再次來到江南,不似前一次的匆匆而過,這次宴儀心情頗為不錯,站在顧府的大門前回憶起上次爬牆的經曆,那次沒能從正門而入,好好看一看顧府風光,這一次他要看仔細了。
“扣——”“扣——”“扣——”不緊不慢的扣動門扉,等待主人出來迎接他進門。
顧鴻晖正和自己的夫人商量着此次去上京所要帶的東西,這時下人匆匆來報:“老爺,門外有一位公子說是您的朋友,前來拜會老爺。”
顧鴻晖停下和夫人的交流,扭頭疑惑道:“朋友?我的最近沒有給誰遞拜帖啊。”
下人将一塊令牌呈給顧鴻晖:“這是哪位公子讓小的拿給老爺,說老爺看見了就知道他是誰了。”
腦子裡把最近拜訪的人回憶了一遍沒有頭緒,當眼睛掃過下人呈上來的令牌時,顧鴻晖三步并作兩步拿走令牌,震驚當場:那位為何突然來江南了?封後大典才剛過沒多久,難不成宮裡出了什麼事?
“人在哪裡?快帶我去。”顧夫人就見自己夫君腳步淩亂的跟随下人快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