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現在,這種丹藥确實很逆天了。”阿幼小聲嘟囔道。
“阿爹一直沒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多陪阿爹幾年,我顧天冷曾經一直孤身一人流浪在江湖,唯一的親人不過是阿絮和你,原諒爹爹的自私。”顧天冷的聲音很緩很慢,像是道盡了前半生的滄桑。
“爹!”顧辭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她跪了下來。
她又何嘗不是,修仙之路坎坷又漫長,她在塵世間唯一的不舍,也隻有顧天冷,如果她也走了,顧天冷又将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誰來伴他終老?
“阿辭莫哭。”顧天冷手忙腳亂的擦着顧辭臉上的淚水,“阿爹很高興,我的妻子和女兒,都是神仙,其實幾年前,阿爹就找到了一個修仙家族,雖然不大,但家主也是結丹修為,想着等你過了十二歲就送你過去的,不想現在有大門派來收徒了,雖然阿爹并不懂你們修仙界的規矩,但想來大門派會比修仙家族更好。”
顧辭泣不成聲,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爹和娘,已經為她鋪好了前路,她縱使再不舍,也不會停下腳下的步伐。
阿幼告訴她,修仙之後,世俗的金銀财寶就不再值錢,靈石可以換很多銀子,隻要他勤勉修煉,顧天冷隻會吃穿不愁,富貴榮華。
當晚,顧辭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顧天冷喝着酒,講着他和阿絮的當年,講着顧辭小時候的生動趣事,一直說到了深夜。
轉天清晨,顧辭帶着一個小包袱,跟着仙師們,離開了南屏村。
年輕的男修士祭出了一搜小船,顧辭,陳龍和張顔芳跳了上去,張顔芳雖然對顧辭也能修仙這件事耿耿于懷,但是對能飛的小船顯然更加好奇和驚喜。
看見顧辭,陳龍喜上眉梢,大聲說:“阿辭妹妹,太好了,以後我們還能在一起,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妹了。”
張顔芳的心情又惡劣了起來,她瞪着顧辭,咬牙切齒。
顧辭權當沒看見。
直到小船飛上了雲端,顧辭都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她還會回來的。
接他們的兩位仙師,皆是天玄宗的精英弟子,年輕的男修士叫元非成,背上背着一把劍,面容英俊,看起來開朗又健談,而另一位女修叫葉莫,明眸皓齒,十分溫婉。
走了半日,又有另一位中年男修帶了兩個孩子與他們會和。
這兩個孩子是一個修仙家族裡出來的,其中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叫盛南樓,聽說是家主的親孫女,是萬裡挑一的木系單靈根,天生适合煉丹,如今才剛十二歲已經煉氣四層,聽說在家中已經背下了半本《百草經》,也是這一批新進弟子中,資質最好的,還沒入門,就已經被内門的丹竹峰所預定。
而另一個叫盛天的男孩子在盛南樓的襯托下,則顯得暗淡無光了,他隻是盛家的旁支,四靈根,這種資質就算進入了天玄宗,也隻能呆在外門。
這些都是元非成告訴他們的,元非成還給他們講了一些天玄宗的事情,作為滄浪界七大門派之一,有兩名化神聖君坐鎮,分别是青雲聖君和慧凝聖君,不過化神聖君一般都神龍見首不見尾,除非宗門有大事,他們不會出關。
有十二大主峰,分别被十二位元嬰真君所管轄,另外數山峰各司其職,隻有結丹之後才有資格單獨擁有一峰。
門派又分内門和外門,除了格外優質的弟子可直接進入内門,其他煉氣修士則隻能在外門修煉,隻有築基之後才可進入内門,外門每個十年便有一次外門大比,外門弟子皆可參加,在大比中進入前十名,就可直接進入内門,大比前三名,還可有獲得一枚築基丹為獎勵。
而他們之中,隻有盛南樓是可以越過外門,直接進去内門的幸運兒。
“阿辭阿辭,你被比下去咯。”阿幼幸災樂禍,“從臉到資質再到修為再到出身,你簡直全輸。”
顧辭瞥了阿幼一眼,卻并不敢與阿幼傳音,身邊三個築基修士,她不敢冒險,畢竟一般的一級靈獸根本不會說話。
阿幼自負自己是白澤神獸,傳音不會被發現,所以一直自言自語倒也自得其樂。
不過阿幼卻并沒有說錯,這個盛南樓,不僅資質甚好,更是相貌出衆,氣質出塵,身穿嫩黃色的綢緞羅裙,一看就不是凡物,阿幼說就連她耳垂上的翡翠珠子都是極品,名叫柏玉,是一種十分難開采的玉石,長期佩戴這種玉石,可有定顔的效果。
真正的大家閨秀之姿,總是自稱大家閨秀的陳顔玉,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盛南樓上船之後,隻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也隻是多看了顧辭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神色冷淡高傲,隻是與元非成和葉莫禮貌問好,規矩禮儀皆是無可挑剔。
自從見了盛南樓,張顔芳就真真正正的萎靡不振了起來,此時此刻她才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有些人,你是真正的連一根指頭都比不過的。
而陳龍先是震驚于盛南樓的美貌,但比起看起來高不可攀的盛南樓,他還是覺得從小就認識的顧辭更加可愛,便悄悄對顧辭說:“阿辭妹妹,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看的。”
陳龍自以為的悄聲細語當然瞞不過有修為的人,不過都當做聽不到罷了,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他自以為别人都聽不到,結果連沒有修為的張顔芳都聽到了,她怒視着顧辭,滿臉猙獰。
顧辭見狀,立刻朝着張顔芳明媚笑道:“張姐姐在我心裡才是最好看的,即使生氣,也是最好看的。”
張顔芳被噎了回來,她覺得顧辭是在諷刺她,但是她沒有證據。
好生氣!
陳龍看了眼顧辭,沒再說話,隻覺得小阿辭好委屈,在張顔芳的威逼利誘下睜眼說瞎話。
三位築基修士大眼瞪小眼佯裝聽不見這場小孩子們的鬧劇,隻有盛南樓聽到後瞥了顧辭一眼,微微蹙了蹙眉。
阿幼見縫插針的告訴顧辭:“她不喜歡你!她覺得你好有心機。”
顧辭歎了口氣,覺得好心累,做人好難,做修士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