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遇到高中班主任。
董萍來回打量了一下楚月,随後又看向了楚月後面的男生。
“老師。”
沈星同樣跟董老師打了個招呼,對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怎麼跟她在一起?”
“我們現在在一個戰隊打比賽。”
沈星向董萍解釋,董萍卻慢慢擰起了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高中的時候楚月就是個不安生的,所以當初楚月放棄名校跑去打職業的時候,董萍并不算太意外。
但是沈星不一樣。
沈星是她的得意門生。
楚月悄悄瞄了下董萍的臉色,發現對方正神情複雜地看着沈星,那表情就像在看一棵被豬拱了的大白菜。
“豬”本人:“……”
半晌,董萍才又開口道:“現在挺好的吧,工作順利嗎?”
“老師,我們現在挺——”
楚月剛開口,董萍就十分嫌棄地打斷了她:“我沒問你。”
楚月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哦。”
“老師,我們現在都很好。”沈星回答完董萍,轉眼又去看楚月,董萍眯了眯眼,終于把目光投向了楚月:“你不會一畢業就把沈星給拐跑了吧?”
“老師您這是說的哪裡話……”
楚月心虛地一笑,正要反駁幾句,突然又意識到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見楚月是這個态度,董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壓着的火一下子全朝楚月去了。
“我就知道,楚月你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自己不上進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沈星拉下水,”董萍越說越氣:“省狀元沒去上大學,你知道在當時是多大的新聞嗎!”
“畜牲,他那時候才十八歲,十八歲啊!”
“他本該有大好前程!”
董萍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差點就飛到了楚月臉上,楚月一看勢頭不對,立馬啟動機車準備開溜:“那個老師我們還有點事,就不陪您叙舊了哈。”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楚月說完,黑色機車就像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董萍依舊還在後面罵着,楚月卻已經聽不見了。
等回到家,楚月摘了頭盔,頭一句就是問沈星:“刺激不刺激?”
沈星還在為剛才楚月因為他挨罵的事過意不去:“我還是去找董老師解釋一下吧。”
“真沒事兒,”楚月倒是無所謂:“她以前就老說我,我早就習慣了。”
“況且以前我隻能站在原地聽訓,現在我都能帶着你跑了。”
楚月狡黠地眨了下眼睛,突然想到班主任剛才那句“他才十八歲”不知怎麼的就聯想到了那句“他十八歲就跟了你”。
從某種角度上看,她好像确實罪孽深重啊。
想到這裡,楚月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沈星,當初來找我你就真的沒後悔過?”
“沒有,”沈星的語氣中甚至帶了些無奈:“你到底還要問幾次?”
“好吧。”
楚月老實地閉了嘴。
臨近零點的時候,楚月趕緊拉上了沈星一起許願,在電視機裡傳來的倒數聲中,楚月和沈星一起許下了新年願望。
“去休息嗎?”
楚月知道沈星向來睡得早,所以并沒有打算拉着沈星一起通宵,不料沈星卻道:“我還沒有守過歲,一起吧。”
楚月:“好。”
想着這麼久的時間不能浪費,楚月幹脆就把KDG和KPG的比賽投到了電視上,一邊看比賽回放一邊和沈星分析兩支戰隊的打法。
因為楚月許久沒上賽場,需要鞏固的知識點更多,所以整個看回放的過程中主要是楚月在講,沈星在聽,等到比賽快講完的時候楚月才發現,沈星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沈星,醒醒。”
楚月推了推沙發上的沈星,見對方毫無反應,隻能努力把他調整成了一個睡起來更舒服的姿勢。
即便是在沙發上,沈星的睡姿也很端正,楚月靜靜端詳着沈星的眉眼,不知怎的就入了迷。
沈星的睫毛很長,微微顫動時如同蝴蝶的羽翼,楚月不自覺地俯下身,想要更近距離地欣賞這張堪稱女娲畢設的臉,直到她的鼻尖馬上就要碰到沈星鼻尖的時候才堪堪回過神。
她大抵是色迷心竅了。
楚月直起身,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似乎覺得自己還不夠清醒,楚月又伸手去口袋裡掏煙,結果卻掏出了一盒薄荷糖。
楚月将糖不要錢似地往嘴裡倒,但還是沒能平靜下來,隻好蹑手蹑腳地出了門,站在冷風裡靜思己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沈星和楚月一起吃了餃子,随後又去了墓園。
“姥姥,我帶朋友來看你啦。”
楚月噓噓叨叨地跟姥姥講了許多事,看到一旁的沈星,楚月又道:“姥姥,昨晚沈星也給我做紅燒肉了。”
“他做的紅燒肉和您做的一樣好吃。”
“您不用擔心我啦,還有,今年我們一定會拿冠軍的。”
看完外婆,楚月和沈星正準備離開,墓園外卻突然出現了一群穿着西裝的黑衣人。
沈星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沈星,”被保镖簇擁着的沈母徑直走到了沈星跟前:“能跟媽媽聊聊嗎?”
“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母親。”
沈星說完就要走,楚月卻攔住了他。
“沈星,去跟伯母聊聊吧。”
沈星離開沒多久,楚月就收到了沈母的短信。
【沈伯母】:[小姑娘,謝謝你。]
楚月微微一笑,摁滅了手機。
她走出墓園,安靜地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沉悶,急促,還有一些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