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眼便追在啵啵歌這批玩具身後,燒水壺激動起來:“看來并不是山山姐姐不想得到比賽勝利的獎品,而是剛剛壓根就沒有發力,不過這一下她依舊是沒有沖上前的意思,或許是想要保持體力,又或者還有什麼别的想法,不過看着完全沒有勉強的意思,速度可能還能在提高一倍呢。”
啵啵歌忍不住回頭,聲音稍微放大了些,确保她能聽到:“你到底在玩什麼啊?”
姜淩山微微擡起下巴:“别急嘛。”
機器人小佩恩也轉了頭:“不帶這麼逗我們玩的,我還真以為這次能赢一把,怎麼就追上來了?”
“山山姐姐已經追到了前兩名身後,”燒水壺更激動了,開始不斷講解他們三個的動作,“首先是小佩恩,他作為機器人,過障礙動作實在無可挑剔,幾乎每一次他都能計算出最符合道理的過關方式,連一絲一毫多出來的距離都不會有。”
“随後再要讓我們看波波歌,作為擴聲玩具一族,她居然領悟到了這麼多的技能,遊泳會的比賽早已是她的娛樂場,這次依舊如此,她再次參加了山山姐姐的團隊,現在正和小佩恩你來我往,兩個人都對對方的勢頭窮追不舍!或許這次山山姐姐不去插手的話,兩者的勝負還未可知呢。”
燒水壺終于講到最想講解的玩具:“緊跟在兩人事後的,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放棄了從前一馬當先戰術的山山姐姐,她的動作千變萬化,但又遊刃有餘,仔細看似乎還有模仿前兩位玩具的意思,隻不過模仿對象時不時換上一個,難道這就是山山姐姐的目的?想在這一次遊泳會中偷師一把?”
姜淩山沒想到她的模仿能被看出來,一時有些驚訝,畢竟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過障礙,隻能一比一複刻前兩位玩具的動作通關。
這下吃一塹長一智,她知道了如果真要模仿别人,一定要确保周圍沒有可能會懷疑她的人在場,或者始終在模仿中加入她自己的動作,這樣别人才不能确認他們的懷疑。
不過現在可怎麼辦呢?她已經被發現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姜淩山擡起手,一個側身,保持着側面面對障礙比賽的賽道,正面面對觀衆們的動作,輕巧發了幾個飛吻。
這種動作還是她以前在電視裡學會的。
燒水壺真就像燒開了一樣,完全沒在意她依舊在模仿,紅撲撲地嘿嘿笑:“我們的山山姐姐選手實在太輕松了,她現在甚至選擇側身比賽,注意力放在觀衆上了!”
觀衆席的玩具同樣沸騰起來,個個都站起來歡呼。
姜淩山這時候才發現,原本空空蕩蕩的沙灘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許許多多的躺椅和一大遮陽傘,還有許多白色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裝水果和零食的托盤。
這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站上起點之前還沒有,難道是比賽開始後和障礙一樣憑空出現的嗎?
回應了觀衆席上載歌載舞的玩具們的熱情後,她又變回了正對前方的姿勢。
此時距離海面上碩大的終點二字已經不遠,小佩恩和波波歌接連沖刺,姜淩山也是一樣,她已經在整個賽程中摸清了該怎麼應對障礙,現在更是在終點前完全不需要再觀察旁人了。
她的速度逐漸啟動,水與風的魔法托舉了她在海面上行走,此時更是奔跑起來,随後便是用過多次的雲上飛雲。
還不夠,前面兩位玩具的速度并不慢,她僅僅拉進了最後一點距離,讓他們三個變成了齊頭并進,一起沖過終點可不算赢,更不符合所有玩具對她的種種期盼。
姜淩山一下子用出好幾個加速魔法,雖然隻是基礎魔法。
她好久沒用這種魔法,除了學會的那天和考核的那天,再用也就是現在了,畢竟她有雲上飛羽,不需要用任何其他的東西來加快自己的速度。
現在用上,本就輕如羽毛被風吹着不斷飄然向前的姜淩山,更是覺得自己的速度隐隐失控,好在她能及時調□□向,不至于真的失控,并且到最後,她習慣了這種之前無法掌控現在卻可以自如控制的感覺,竟然隐約摸到了雲上飛羽更進一步的邊緣。
不知不覺間,她已徹底拉開距離,最終一馬當先沖進終點的圈。
海面上有煙花一批批綻放,姜淩山停在原地,看着在海面上沖她撲過來,大聲感歎的啵啵歌:“好啊山山姐姐,你的技術居然更進一步了,一下子把自己放在最後,一下子把自己拉到最前,既然這麼會操控情緒啊。”
小佩恩的電子屏幕上全是亂碼:“我舉報你欺騙我的感情!”
煙花還在燃放,在這期間,棉布娃娃始終微笑着一言不發,直到姜淩山感覺到那些視線已經離開,她才點點頭:“的确是在操控情緒呢,怎麼樣,精彩嗎?”
雖然她其實就是在模仿他們的動作過關,但面對玩具有玩具的說法嘛,這些視線如此明顯,她不相信玩具城裡的所有玩具沒有一個發現了這件事。
或許他們發現了,卻覺得這是神明的視線所以不予理會,不僅如此,甚至還想要習慣讨好。
又或者他們也想要反抗,隻是不知該如何反抗,所以正在蟄伏等待着。
姜淩山的語調很是奇妙,就像是咕噜噜的氣泡水,在空氣中躍動着蒸發,抓不住什麼痕迹,這樣兩邊都有可練習的地方。
既讓他們知道她的确是話裡有話,又不會懷疑她究竟站在哪邊,自動把他她歸為自己的那一邊。
于是兩個玩具都笑起來。
小佩恩的電子屏裡滿是狂熱的内容:“的确呢,面對神明,我們一定要獻上無比精彩的内容才行,遊泳會都舉辦了這麼多次,這次還是你給比賽增加了一點新意呢,要不然神明們可能都早就看膩了。”
他歡歡喜喜地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祝福姜淩山下一次比賽。
那兩個參加了她們團隊的玩具,過來和她們打個招呼,道了謝就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啵啵歌才将自己的嗓子調成最低的悄悄話的一檔,血紅的單個大眼珠子上下掃她:“怎麼樣?這次的實驗又察覺到什麼嗎?”
姜淩山就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說有也沒說沒有。
畢竟她壓根就沒做什麼實驗,也不知道之前系統模拟出來的,副本中的自己究竟會做些什麼,那她還能怎麼回答呢?
啵啵歌卻像是從她的神态中得到了什麼答案,心情好了不止一點,拉着她就走:“走吧,去領我們屬于第一名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