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守在她教室門口,讓所有人都看到她和他的關系,一口一個“爸爸媽媽”,将她和他牢牢綁在一起。
“你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是舒家名正言順的小少爺是嗎?好啊,盡管去做吧。”舒凝妙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臉,松開手看着他滑下去:“真可惜,隻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遠别想姓舒,蘇旎。”
“恭喜你,如你所願,你可以拿着這個去大做文章了。”舒凝妙嘲諷般用指尖點了點他脖子上迅速紅腫的痕迹:“獎勵你如此費盡心思地激怒我。”
不管别人怎麼想,舒家的繼承權都在她手裡,蘇旎表現得再怎麼可憐,也隻是可憐而已。
與此同時,塔樓頂層,放在辦公桌上的終端劇烈地震動起來。
維斯頓愣了一下,看向聲音的源頭,微微蹙眉。
蘇旎從牆上滑下,坐在牆角,捂住自己的脖子,小聲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姐姐。”
她根本不在意蘇旎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雖然蘇旎本人對她來說不值一提,但是想到以後要和這家夥綁定在一起,被人用看猴子的目光圍觀,舒凝妙就像骨頭被螞蟻啃噬似的全身不舒服。
舒凝妙警告完他,還惦記着被收走的終端,再也沒施舍地上的人一個眼神,轉身上樓。
蘇旎屈腿坐在地上,望着舒凝妙搖曳的裙角消失在轉梯的角落裡,慢慢垂下頭,細細撫摸着脖頸浮現的紅痕,仿佛在回味那轉瞬即逝的觸感。
半晌,他面孔浮現出一點病态的潮紅,神情又是恐懼又是向往:“我的異能……居然對她沒有效果?”
樓梯間的大門被人推開,一道光從門隙中透過來,迅速打在他身上。
蘇旎瞬間收回剛剛的表情,碎發因為垂頭紛紛散落下來,遮蓋住了他的臉頰。
蘇旎坐在樓梯間角落,面色蒼白,脖頸上指痕紅腫交錯,十分醒目。
進來的人似乎吓了一跳,怯怯地走向他,聲音細小若蚊吟:“你……沒事吧。”
蘇旎按着自己的後頸,餘光看到一雙棕色的牛津鞋停在自己面前,鞋底和鞋邊磨得已經露出了白色的内裡。
他心底嗤笑了一聲,過了很久才擡起頭,看上去很是勉強地勾起笑容:“我沒事,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别人,好嗎?”
女生看見他清澈眼睛的同時,也看清了他脖頸間狀若滴血的掐痕,心中一緊,一下子不顧形象地蹲在了他的身邊:“你真的沒事嗎?我都看見了,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我可以幫你告訴老師。”
她也曾在學校裡受到過這樣的欺負,同樣陷入過無法掙紮的黑暗境地,因此格外感同身受。
蘇旎打量起面前天真的女孩,臉上笑意突然擴大了一些,語氣卻愈發委屈:“不用,姐姐她隻是脾氣有一些暴躁,如果把事情鬧大,她一定會更生氣的。”
他語意模糊,女孩臉上神色難辨,隻覺得他更加可憐:“怎麼能這樣?”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
蘇旎朝她彎唇,蒼白的面容脆弱得仿佛精緻瓷偶:“把這件事當作我們的秘密吧——朋友之間的秘密,我叫蘇旎,你叫什麼?”
女孩從口袋裡拿出擠得隻剩鋁皮的膏藥,放在他手心,聞言不自然地撇過頭,她還是第一次在學校裡交到朋友,和别人這麼自然地說話,或許是同樣的處境拉近了他們的關系,她并不抵觸。
“我叫艾瑞吉。”
……
舒凝妙站在維斯頓的辦公桌前,突然感覺自己後頸有些發涼。
男人頭發披在肩後,用一條綢帶束起,他兩指調整着鼻梁上的單片眼鏡,低頭看着一沓類似表格的東西,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安靜地站在原地。
從他側着臉的姿勢,她能看到維斯頓單片眼鏡下細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辦公室裡的玫瑰圓窗讓外頭的光線透進來,映出他幽深發綠的虹膜裡清晰的紋理。
桌面上的終端“嗡嗡”響了一聲,連帶着整個桌上散亂的資料和書籍都微微振動。
舒凝妙尴尬地别過頭,盯着他辦公室角落挂着的精緻銀制小籠子,籠子裡關着的烏鴉也冷冷回盯着她。
烏鴉的腳上綁着一段綢帶,上面用古庇涅語寫着一段頌賀,大概是“恭喜入職”“事業騰飛”之類的。
舒凝妙嘴角抽了抽,就算知道送禮的人選擇烏鴉可能是因為烏鴉象征着“智慧”,可她還是覺得這烏鴉怎麼看怎麼像眼前陰沉沉的維斯頓,眼睛甚至都是同樣的綠色,送得真是太合适了。
終端又震了一下,維斯頓從表格中擡起頭,将手邊響個不停的終端從桌子上推過來,薄唇微掀,尾調帶着冰冷的嘲弄:“看來你很忙。”
舒凝妙揚起笑容,一點都不客氣地抄過終端,快速将手背到身後:“我一點都不忙,老師,下次上課,我會記得屏蔽騷擾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