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萼和青竹開心叩謝，異口同聲：“謝夫人賞賜。”兩人悉心收好自己那份，将其他人的收進自己的小間，準備回去再發放。

收拾好東西，吳茉兒叫兩人跟她一起品嘗吃食，順道點評優劣。

其中的荷花酥、山楂糯米糕，還有個金包玉——就是糯米粉混面粉拌入牛奶白糖，包入奶酪和酒釀過的粳米粒，做成條狀，裹上澱粉油炸。外酥内軟，加上奶香酒香，很是可口。

吳茉兒最喜歡這三個，覺得蒼華樓比家裡的面點師傅做得好，說道：“我在糾結要不要挖人，挖過來想吃就吃，美哉。”

知道她大多隻是一時興起，經常聞着味兒便失去興緻，紫萼委婉地道：“夫人，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您何不留個念想，以後再來還有的吃。”

“有道理！”吳茉兒笑道：“幾個丫頭裡，屬你最會說話。”

紫萼被誇得一臉喜色，道：“謝夫人誇獎。”

吳茉兒又想去溜達，圖省事，拍了拍地闆。木質的地闆，半晌沒有回應。她下了樓，見江子衍不在，便去問江攸。

江攸道：“我哥啊。找慕君去了，估計是商量剿匪的事。剛才我見他們一行人出去，我哥說今晚不用管他跟慕君，估計是到外頭吃飯。對了，益清爺爺也來了。”

“哦。”

慕景淮的侍衛亦如此說，吳茉兒有點失落。

江攸拍着胸脯，憨笑道：“嫂嫂你想做什麼，我陪你。”

吳茉兒興緻缺缺，道：“你陪我附近轉轉。”

因為有太陽，吳茉兒隻在陰影處溜達。仗着好看的皮囊，幾個禁止通行的路段，掌事的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通過。有人順道問起家世，見是蒼山江家的媳婦，隻能惺惺作罷。

江攸甚是佩服，道：“想不到好看還有這等用處！”

吳茉兒習以為常，道：“小恩小惠多了去了，掏心掏肺的少之又少。”

世人付出，皆圖回報。即使沒有好處，江子衍仍肯對她好，她才會不可自拔地陷進去。

江攸撓頭，道：“許多人連小恩小惠都得不到。”

吳茉兒想了想，道：“也是。”

驿站内有個小花園，吳茉兒進了花園，略略逛了逛。院中有棵銀杏樹，看模樣有些年頭，枝幹很粗，枝繁葉茂，卻無挂果。

是棵公樹。

吳茉兒從落葉中挑了幾片，準備回去做書簽。

樹的不遠處，崔鳳兮正跟三個丫鬟一起踢毽子。她自持美貌，看見吳茉兒，卻有些自愧不如。她瞄了她一會兒，大聲道：“你要不要跟我們玩？”

丫鬟要麼讓着她，要麼技不如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吳茉兒搖了搖頭，她才不想跟小屁孩玩。江攸倒是想玩，一進園子，他就被崔鳳兮吸引。嬌俏的面龐，朝氣蓬勃。

少年情懷亦是詩。江攸怦然心動，但男女有别，吳茉兒在此，他怕多說一句顯得孟浪，便暗暗搓手，往崔鳳兮處偷瞄。

“啞巴嗎？”

崔鳳兮盯着吳茉兒看了又看，雪白的肌膚，青衣烏發，整個人散發着淡淡的光暈，仿佛與塵世脫離。

仙女下凡！

崔鳳兮自卑了，卻故意道：“你是不是不敢？”

見她要纏着自己，吳茉兒定定地看着她，道：“沒什麼不敢，我是不想理你。”

噫，語氣怎麼跟中午那個醜女一樣？仔細看，兩人膚色一樣，體型也極像……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

崔鳳兮止不住地笑：“你是哪家的？”

吳茉兒傲嬌地扭頭，拒絕回答。

崔鳳兮氣得跺腳，“你好沒教養！”

吳茉兒回怼：“比你強，起碼我不會當着人面說她醜！”

崔鳳兮道：“你自己扮醜，怪誰？”

吳茉兒道：“我樂意，輪不到你來說！”

……

眼見着兩人吵起來，江攸一個頭兩個大，尴尬地抓耳撓腮，試圖勸阻：“兩位大——”

吳茉兒和崔鳳兮轉過頭，異口同聲：“你閉嘴！”

“好兇！”

江攸欲哭無淚，站不是坐也不是。他想找個縫鑽，但受了江子衍囑托，跑不得，隻能硬着頭皮伫在一旁。崔鳳兮的丫鬟也很無語，面面相觑，不知是幫還是勸。

吳茉兒下午沒怎麼喝水，有點口幹舌燥，說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懶得跟你吵。”

“我才是，懶得跟你吵！”崔鳳兮搶白，不爽地道：“不就長得美麼，有什麼了不起。”

中午見的男子不錯，下午見的……也不錯。她還想以後來往呢！怕真撕破臉了，喪失機會。

吳茉兒沒忍住，噗嗤笑了，道：“你這妮子真有意思。”無意間，她瞥了瞥江攸，見他兩耳通紅，瞄瞄崔鳳兮又躲開，當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