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江子衍打算将她重新抱回床上。

吳茉兒道：“你可以給我拿鞋的。”

江子衍看着她笑，說道：“看不出這是托詞？”

“嗯……”

吳茉兒的雙頰再度發紅，順從地伸手，由着江子衍将她抱了回去。

江子衍幫她蓋好被子，放下床帳，道：“早點睡。”

吳茉兒道：“我不想睡。”

江子衍道：“你想什麼？”

想着他反正聽不懂，吳茉兒索性道：“You。”

江子衍一臉困惑，道：“什麼意思？”

“你自己猜。”說着，她鑽進被子裡，小聲嘟哝：“I love you。”

“自己猜。”江子衍笑了笑，心道，看她這反應，顯然是害羞。莫非……和自己有關？江子衍笃定地道：“是我，對嗎？”

吳茉兒輕輕點頭。她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隻覺渾身發燙，“你走吧，我自己待會兒。”

她怕他再待下去，會腦子不聽使喚，做出格的事。

江子衍柔聲道：“好。”

下樓回房。因吳茉兒的回應，他心情很好。想到之前的畫像，他想看看，便拿了出來。

底下的“一”變成了“光”。醜醜的，一看便知是吳茉兒的字迹。

原來她給了答案。

江子衍欣喜不已，心道，怎麼沒早點發現呢？不過這醋吃的，還是值的。隻是禮物，送起來真叫人頭大……

江子衍走後，吳茉兒躺了會兒。等紫萼和青竹回來，略作洗漱，早早睡了。睡醒，她活動了下筋骨，稍作打扮，吃完藥，下了樓。

正好撞見江子衍從房裡出來。

江子衍率先招呼，“早安。”

吳茉兒面色羞赧，跟着道：“早安。”

她今天穿得保守了些，蜜合色交領上襦，雪青色褶裙。頭發依舊是未嫁模樣，隻是雙鬟變單髻，隻比後腦高一些，算得上低調。

想到自己昨天确實不該越過他去找人，吳茉兒不好意思地摳手，道：“那個……和光，我想去買菜。”

知道她是借着買菜的名義，四處溜達，江子衍沒有阻止，道：“去啊！”

他亦意識到不該那樣說她，不該因愛慕而視她為自己的所有物。不過，名義上她還是江家的，約等于他的。

嘿——

江子衍看着她，見她兩眼已消腫，略略安心，說道：“我胳膊麻了，你先給我揉揉。”

知道他這是求關注而找的借口，吳茉兒也不推辭，道：“好。”随他進了房間，給他按了按胳膊。

按完，吳茉兒道：“我買菜去了。”

江子衍道：“我陪你。”

吳茉兒含羞低頭，道：“你先吃藥。”

江子衍道：“好。”

湯藥很快送來。江子衍一口氣喝光，笑道：“可以了吧？”

吳茉兒輕輕“嗯”了一聲，道：“我去叫子攸。”

江子衍不想叫，但和她單獨逛，有些師出無名，于是道：“好。”

江子衍敲門，叫醒了江攸。江攸頂着雞窩頭開門，睡眼惺忪，打着哈氣道：“回頭我要寫個《驢賦》，交予夫子。”

吳茉兒忍笑道：“好好寫，尤其是那驢有多能吃，千萬得寫出來。”

江攸嘿嘿笑笑，立馬來了精神，道：“嫂嫂，今天吃什麼？”

吳茉兒沒忍住，笑了又笑，道：“吃清淡些，你哥傷着呢。”

江攸道：“我隻要個排骨跟辣炒牛肉。”

吳茉兒道：“排骨要蒸還是炖？”

江攸道：“紅燒，放點辣。”

江子衍笑道：“明擺着是饞我。”

吳茉兒轉頭，對江子衍道：“可以分着做有辣和無辣的。一口不給你吃，你也饞，和光你就淺嘗辄止，沾沾味兒，過下瘾好了。”

江子衍滿意地道：“好。”

江攸更衣梳洗的速度很快。趁着等的工夫，吳茉兒再次活動筋骨。為了健康，她已養成得隙便鍛煉的習慣。

江子衍伫立在旁，靜靜觀看。

吳茉兒又蹦又跳，嘴裡念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沒一會兒便渾身發熱，開始出汗。等她停下，江子衍将青竹捧着的紅棗桂圓茶，端過來給她。

“江少爺最好了。”

吳茉兒擦了擦汗，笑着接過來，一口氣喝光光。

出發前，三人一起去問慕景淮今天想吃什麼。

慕景淮早早起床，端坐在書桌前，持着書，擡頭和善地道：“随意。”

窗明幾淨，清風徐徐。他一身玉色常服，腰間系着嵌有寶石和玉的腰帶，君子端方，儒雅矜貴。

他亦想跟着去，但怕落人口實。

吳茉兒想了想，道：“我看您口味偏清淡，不如嘗下蝦仁豆腐、焖牛尾，再煲個沙葛豬骨湯，做幾個葷素菜。”

受人照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