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了下來,似是要下雨。
半晌,丁華冷冷一笑,朗聲說到:“如此說來,其實,你是被自己給逼瘋了吧?”
龍若初身子一顫,将手從丁華頭上移開,走開幾步,擺弄起一旁的花草,輕聲問道:“此話怎講?”
丁華回他一個苦笑,既而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字說到:“一面是愛人的猜疑;一面是親人的陷害。讓你很受傷吧。可以一旦追究起來,你卻又不敢深想下去。因為其實這個悲劇的主要原因,在你和萊斯身上。但是當理智理解到這一層的時候,你所遭受的一切,竟然隻能怪罪于命運了。
“這是其一;第二點,你和你的愛人,向來站在頂層。已經習慣于一種思維定式,那就是冷靜背後的自負以及孤單中的猜疑。
“且不說他是不是懷疑過你,你又何嘗真正給過他信任呢?而這是感情交流中,最,最,怎麼說呢,應該是最忌諱的吧。
“其三,也是最讓你痛苦的一點,那就是,你内心的情感。其實,我想,當你去了山洞那一刻,你就已經明白了,你一直是不想報複他們的。這,也是最讓你痛不欲生的一點。你的師父在教育的時候,想必給你灌輸了很多中國古代的一種高尚的情操,正是那些以及心底的善良,不斷約束你,對你說着不可以,不可以恨他們。
“可是,至親的孩子沒有了,每每想到這裡,卻又是多麼的悲憤。如此的矛盾下來,你走到了死胡同裡。卻又身負重任不能輕生。所以一刀一刀的傷害着自己。”停了停,丁華給自己倒一杯水。在說上面那段話的期間,他一直頂着由龍若初身上散發出的莫大的壓力以及冷冽的寒氣。
龍若初搖頭:“你不該說的這般清楚。你也不可能理解的這麼準确。這是不合理的。”
丁華道:“雖然方才你在和我交流思想,向我訴說你的過去的同時,也在讀取我的記憶與思維,但是有一些事情,縱使高深如你,也未必做的到絕對。人如果刻意隐藏一些東西的話,你在他的腦子裡,是找不到的。因為埋葬這些之前,他先把自己說服了。那是個加了無位數密碼的潘多拉盒子,你進不去的。當然,你真正想知道的也并不是我的那些經曆。”
龍若初道:“你不想講出來嗎?講給一個,或許也能夠理解的人聽聽……而且,說不定,就是這段經曆,開導了我,讓我解脫了,同時,他們也就安全了。”
丁華失笑:“你這是讓我與虎謀皮麼?況且到了如今,我既然已經決定通過洗腦來遺忘他們,你還不明白的我意思麼?哀莫大于心死。”
龍若初望着他絕望的笑容,渾身開始顫抖,那笑容,喚起了記憶中那早已遠去的疼痛,撕心裂肺。
龍若初精神一震:“我低估了你,差點栽在你手上了。你如何會這樣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