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在表演着著名煙花設計師創作的煙花大秀,蘇辭盈遠離了人群,坐在酒店露台上看遠處的煙花。
近距離看過那種驚心動魄,隔着距離反而不能感受到震撼了。
他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蔺川端了杯喝的放到他旁邊,在身邊坐下。
蘇辭盈轉頭,眼睛明亮像是眼巴巴渴望什麼的小狗,“L?學長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那麼叫蔺川,看向他的眼神有了跟以往不一樣的感情。
舞台上的熱情和激動還未完全散去,蘇辭盈穿着有些寬松的襯衣,單薄的身體在裡面晃,他端起那杯果汁抿了一口,心髒的快速跳動還沒停止,他最喜歡的歌手,竟然是蔺川。
“剛剛開心嗎?”蔺川坐在了吊椅上,帶動旁邊盤腿而坐的人晃了晃。
蘇辭盈的膝蓋和他相觸,聲音微顫:“開心。”
草原上的星星很多,如同在天幕上用畫筆甩下的一顆顆金珠,蘇辭盈半躺在吊椅上搖晃,看着天空,聽見旁邊的人說:“沒有提前告訴你,應該說聲抱歉的,但我覺得提前說了,你就沒有今晚的感覺。”
隻有在不知道盒子裡的禮物是什麼的時候,打開才會有驚喜,感情聚集到一定濃度,爆發的時候才有濃縮的效果。
蘇辭盈握着杯子的手攥的更緊了。
“學長,你比之前更了解我。”他笑着歪頭看向蔺川,拿着杯子和他相碰,玻璃杯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粉色液體泛起波濤。
他按部就班的生活過久了,想要的是不期而遇,是說走就走,是不要告訴他目的地隻管拉着他往前走。
别管他說要不要,給他就好了。他要的是驚喜、是冒險,是無畏。比起飯後小道漫步的惬意,他更喜歡淩晨三點無人的街道。
晚風吹來,蔺川把身上的外套脫了,蓋在蘇辭盈的胸前。今天柔軟的衛衣外套像是雲朵,讓人想在裡面舒服打滾。
“謝謝……”蘇辭盈拉着外套邊往上蓋住了肩膀,話剛出口,就因為蔺川投射過來的眼神而噤聲。
那一眼并不淩厲,隻是淡淡一瞥。
他記得蔺川在飛機上好像說過,不想再聽到他說謝謝的,自己也答應了……
像是作為道謝的懲罰,他頭上用來綁頭發的藏藍色絲帶被扯落,到鎖骨的金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蘇辭盈伸出手去夠,但那條沾染過蔺川氣味的絲帶被收回了,他并沒有碰到邊角。
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了事,蘇辭盈的眼睛轉了轉,裝作被吊椅晃暈了的樣子躺在了蔺川的肩膀上,問:“學長你真的是L嗎?”
他柔軟的臉頰被肩膀擠出來一點肉,仰着頭看人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我好喜歡你的歌。”
他不高興的時候,最常聽那些歌,歌裡像是創造出了一個新的世界,沒有束縛,沒有掙紮,有的隻是自由流淌的風。這是獨屬于蔺川所有的,其他人再怎麼唱也唱不出感覺。
蔺川低頭,躺在他肩膀上的人嘴唇微微嘟起,因為有唇珠的緣故看起來很像在索吻。白皙的臉小小一個,眼睛裡都是對他的喜歡和欣賞……好吧,對他歌的喜歡和欣賞。
但這種眼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抗的住。
空氣中不知是誰的呼吸逐漸滾燙,蘇辭盈枕在他的肩膀,睫毛在微微扇動,散開的頭發搔刮着男人的鎖骨。草莓和橙子的果汁彌漫出香甜的味道,兩個人的頭在慢慢越靠越近,蘇辭盈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對方的氣息已經幾乎是貼面而來,淡淡的薄荷香氣混合木質香,在他鼻尖萦繞。
蘇辭盈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着對方越靠越近,在最後即将貼上的時候,蔺川停止了。
他伸出一隻手,把從蘇辭盈身上掉落的外套領口提起,重新裹回了他身上,嘴唇幾乎是擦着臉頰而過,蘇辭盈都不确定有沒有碰到。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在撲通撲通響,蘇辭盈擡手拉住了蔺川的衣服阻止他起身,兩個人保持着親密的距離,沒有一個人動。
草莓的香氣更明顯了,甜美成熟的果香又帶着酸,好像聞到的那一瞬間,舌根就開始分泌口水。
蘇辭盈仰頭,用上目線盯着他,一句話也不說,但就是沒有放開手。他的臉還靠在人肩膀上,飽滿的唇瓣因為喝過草莓果汁,顯得紅潤多汁。
“怎麼了?”蔺川低聲問,垂着眼看他的神情很微妙,像是疑惑,又像是一種好整以暇。那個打破社交距離的貼近,隻是為了替蘇辭盈整理衣服,他一派紳士的樣子像是冷霧凝結,讓人想加熱之後看看,霧氣散開彌漫是什麼樣子。
蘇辭盈微微張着嘴,一點點舌頭露出來,上挑的眼尾帶上了别樣的韻味,他勾住人衣服的手輕輕晃了晃,布料小幅度擺動畫出弧形,濡濕的舌尖在牙齒間微微移動。
夜色微涼,他身上還蓋着屬于蔺川的外套,秾麗漂亮的臉做出了平時從未有過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想要什麼,隻是跟随本能做出了最想做的行為。這個時候他應該能得到點東西了,雖然不知道他該得到的那部分,具體是什麼。但他想要。
蔺川眯了眯眼,在這張漂亮到靡豔的臉上掃視,手指握着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一點點把它撤離。
蘇辭盈被抓住了手腕,那杯飲料重新塞回他手裡。蔺川坐在他旁邊面色如常。
修長溫熱的手指曲起,用關節處輕輕在他臉頰處上下刮蹭,若即若離,像是警示又像是安撫。
心尖上想抓抓不到,想散散不去的癢,讓蘇辭盈難受地不住深呼吸。
他覺得自己本來應該得到的不隻是這個……
在風的吹拂下,他慢慢回過神來,被情緒支配的頭腦變得清醒,剛剛那個對視像是一場夢。但那股未被滿足的渴望,依然萦繞在心頭。
“我……”
“小蘇!蔺川!你們在這兒啊,導演組說有固定環節要錄制,我們得下去。”林若竹登上露台,沖着他們說。
蔺川應了一聲,讓他先去,抵在人臉上的手指也慢慢撤離。
藤編吊床上坐着的兩個人很親密,從林若竹的角度可以看見他們幾乎挨在一起的頭,垂在上方的植物枝葉随風晃動,蘇辭盈懶懶仰躺着看天,蔺川側頭看向他,二人幾乎要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