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陷入寂靜般沉默。
腺體沒了意味着什麼,如果AO沒了腺體就會變成沒有信息素的beta普通人,可對于enigma來說卻是最大的緻命傷害。
沒了腺體的enigma就像一具失去驅動力的報廢機器人,甚至會危及生命,喪失自保能力和信息素流失,且壽命時間隻有一個月。
時間一到,人就沒了。
但亨特爾的情況卻不是,突然間就沒了。
簡闊看着腳下地闆發呆,記憶被迫拉回很多年前,那時候正是各個學校放暑假,他和項樾也就十歲的小學生。
簡闊年紀小還很調皮,手裡拿着魚竿跟同樣拿魚竿的項樾打了起來。
“撒嬌精,吃俺老孫一棒!”
“火球精,吃俺老孫一棒!”
打着打着,簡闊狡黠一笑,突然高舉魚竿朝項樾後頸處抽了一下,然後扛在肩上單手叉腰正要大笑。
結果看見項樾扔掉魚竿,緊緊捂住後頸蹲下來渾身發抖,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不已,眼淚都逼出來了。
“疼,好疼啊……”項樾擡起滿是淚水的臉看着簡闊,“你為什麼要打我脖子?”
“啊,這……”簡闊手足無措地扔掉魚竿,“很疼嗎?”
“簡闊!”
突然一道帶着怒意的吼聲傳來,吓得簡闊小身闆直哆嗦,轉頭看向來人,弱弱地叫了一聲“二叔”。
“你幹什麼拿魚竿打小樾的脖子?你到底知不知道enigma的後頸是不能随便亂摸亂打嗎!”逆光而立的簡二叔人高馬大,低頭嚴厲教訓簡闊。
簡闊雙手背到身後歪着頭想逃避犯錯問題,聲音依舊弱弱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簡二叔越過簡闊,蹲下身将項樾抱起來坐在腿上安慰,轉頭很嚴肅地說:“小闊,你雖然年紀小,但有些事還是得告訴你,你給我記好了。”
“enigma後頸裡這個腺體跟AO的腺體不一樣,它是enigma身上最重要的器官之一,相當于第二個心髒,不可以輕易受到傷害,不然就完了,記住了嗎?”
簡闊第一次知道原來enigma後頸裡的腺體這麼危險,看着項樾用手緊緊捂住受傷的後頸,整張臉埋在簡二叔懷裡悶悶地抽噎顫抖,心裡感到很内疚自責。
“二叔,如果enigma腺體受傷了或者其他什麼的,會怎麼樣?會變成普通人beta嗎?”
簡二叔似是愣了一下沉默,偏開頭說:“這個以後再說吧,不過……”
他擡起手覆在項樾的後頸上輕輕揉揉,“将來你是他一輩子的搭檔alpha,無論發生什麼,一定不要讓敵人接近他脖子。”
簡二叔溫和一笑,“再強大的人也有弱點。”
“簡闊?”
簡闊回神,看見項樾把臉怼到眼前,腦袋向後仰,“幹嘛?”
“在想什麼呢,這麼走神。”項樾小聲說:“剛才你有在聽他們說什麼?”
簡闊表情微頓,轉頭對上四道打量的目光,“看什麼看,你們說到哪了?”
俞司有些頭疼地閉了閉眼睛,擺擺手說:“待會兒我親自跟你說,老袁你繼續接着說。”
“我剛說到哪了?哦對,你們看這個,”老袁從幾張紙裡抽出其中一張放在上面,指了指圖中,“像不像是徒手硬拽出來的?”
大家站起來聚到一起看着紙上彩色圖,這是後頸裡面的結構圖,腺體有細血管連接到後頸裡,現在那裡是空的,周圍有少許細血管斷裂垂落,一長一短,确實很像徒手硬拽出來的。
“這未免太粗暴了點,”許兵蹙眉沉聲說出疑點,“但我看亨特爾的後頸完好無損,一點切開的痕迹都沒有,腺體怎麼硬拽出來的?怎麼解釋?”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倒是想解剖,但全球通用的ABO法律有規定,AO死者的腺體不能随便碰,enigma也一樣,所以沒做,隻用了儀器檢測到後頸裡的情況,我可是花費了一整晚時間才找到腺體所在的位置。”
許兵疑惑地問:“enigma的人體結構有那麼複雜嗎?都是人,用那個儀器一查不就查到裡面了嗎?你們那個儀器可是先進呢。”
老袁翻起眼皮怒道:“話這麼說是沒錯,但enigma跟AO的腺體不一樣,它隐蔽得可深了,得用放大鏡仔細找才能找到它,你别看enigma的脖子看着跟瘦柱子一樣粗細。”
擡手指了指就近的項樾脖子繼續說:“其實對它來說很大了,很好隐蔽,我可能說誇張了,但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許兵沉默。
老袁捶着胸說:“enigma的腺體真的很難找到啊,老許!”
“不隻有儀器能找到它,”一直安靜聆聽的簡闊忽然說:“可以用溫和點的方式去感受它的存在。”
項樾和匿凰聽到這話險些當場失态,一個用手捂住簡闊的嘴,一個擡起手肘頂住簡闊的腰側,很默契地異口同聲道:“閉嘴。”
簡闊:“……”
俞司、許兵和老袁見狀更好奇了,都在看着簡闊。
老袁第一個主動追問:“怎麼個溫和點的方式?簡少請講,在下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