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那隻左手幾乎都快控制不了方向盤,轎車開得不穩定,老是左右搖晃,甚至眼看着就要撞上護欄。
司機不想死,強忍右手腕處傳來鋪天蓋的疼痛感,趕緊用左手緊緊把控住方向盤,才讓轎車回歸正常行駛狀态。
項樾像是習慣了這樣的驚心動魄,神色别提多悠閑自在,一手重重按壓司機的側臉,那把槍在另隻手上轉了好幾圈玩兒都沒掉下來,非常靈活。
坐在後座的beta戴的假發早就掉了,神色驚恐不安地又往車窗和後座之間那個地方裡縮了縮,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項樾懶得說廢話,直截了當地問:“安羅尼奧是不是早就料定我們會跟蹤他,所以派你在路上途中暗殺我們?”
司機疼得滿頭大汗,眼白布滿紅血絲,沙啞着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拿錢辦事兒的混混而已。”
“是嗎?”
項樾笑了一下,拿着槍直接抵住司機的大腿,“這麼不誠實,要不給你這條腿開一槍?”
“别!”司機左手握着方向盤的小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好幾根,忽然感到真真切切的害怕湧上心頭,從腳心竄到頭頂的冷意。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什麼安羅尼奧,但你說暗殺,是的,我就是來暗殺你和悅世總裁,”司機再次用力吞咽口水,喉嚨滾動兩下,“後面這個beta就是用來障眼法。”
項樾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點點頭,槍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司機的嘴,勾唇冷笑,“你是不是覺得隻要開口說真話了,我就會放過你嗎?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啊。”
司機心髒一緊,正欲想再掙紮一下,就見男人放下槍的手倏地一把抓住方向盤,用力一轉,整輛車開始失控地撞向旁邊的護欄。
beta頓時失聲尖叫,“不要啊啊啊——”
司機用盡全力地掙脫開被擠壓的臉,用那隻左手死死把控住方向盤想迫使轎車保持平穩行駛,奈何他一個低級alpha壓根敵不過enigma的力氣百分之一。
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第一反應是等級最高的強alpha,自知打不過,隻能眼睜睜看着就要撞出護欄外。
“不!”
極度恐懼本能讓他發出很尖銳刺耳的大聲叫,仿佛死神就在身邊般可怖,忘了右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瘋狂轉動方向盤想轉個彎遠離護欄,也阻止不了這輛轎車的失控。
“不!不——!”
“不要!救命啊啊啊啊——!!!”beta滿臉驚恐地尖聲大喊。
倆人急忙緊閉雙眼,心髒到現在仍舊狂跳不止,等待死神來索命。
可預料中爆炸什麼的都沒發生,好像世界都安靜了似的,什麼都沒反應。
司機有些狐疑地微微睜開一條縫往外瞅了眼,擋風玻璃外是一片森林,橙紅色的晚霞天。
轎車車頭跟護欄隻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安全地停在那兒。
beta因過度害怕而當場暈死過去,司機傻坐在駕駛座上,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個不停。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一道帶着戲谑的笑聲響起,“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見過安羅尼奧的臉嗎?就是讓你辦事兒的那位。”
司機回神,下意識轉頭一看,發現副駕駛座上空無一人,就連他的槍也不見了,頓時驚悚了。
“這、這這這……你人呢?”聲音都顫了。
“我在車頂,先回答問題。”項樾冷聲道。
啥?那男的在車頂?什麼時候跑上面去了?
“說話。”
司機驚得渾身一顫,立馬答道:“我見到的是那個黑t黑褲的男人,應該是保镖什麼的吧。”
說到這裡一頓,聲音有些虛弱,“那個大哥,除了那個像保镖的男人,還有另一個男人。”
“我距離另一個男人比較遠,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呃,那個男人側臉有點像某人……”
蹲在車頂的項樾那雙眼眸很鋒銳,瞳仁映出小小夕陽,自然垂下的手指輕輕摩挲墨鏡邊緣,聲音很輕,很冷。
“像誰?”
司機被他這個聲音吓了一跳,坐着不敢動一下,隻得如實回答了句什麼。
“我、我隻在财報上見過一次,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求大哥饒了我這條老命吧……”
等了好一會兒,車頂沒再傳來聲音,猜測着那男的應該走了。
卧槽,真的是見鬼了?
beta悠悠轉醒,聞到一股難聞的尿騷味,立馬捂住口鼻,滿臉嫌棄地偷看了一眼駕駛座的司機,才發現綁住雙手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
撕掉封住嘴的膠帶,趁着司機還沒反應過來,捏住鼻子拉開車門趕緊溜了。
車頂上,不見人影。
另一邊,簡闊已經追上前面那輛邁巴赫,突然看見有隻手從副駕駛的車窗裡伸了出來。
五指很修長,小臂肌肉線條很流暢,在橙紅色夕陽照射下,淺麥色皮膚散發出淡淡的健康光澤,富有生命力的蓬勃感。
簡闊一怔,那個小臂怎麼看着有點熟悉?
隻見那隻手握着的那把槍翻轉,槍口對準後面,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
簡闊見狀立馬往旁邊挪,輕易躲開子彈,又見那小臂再次扣下扳機,連續開了好幾槍,低罵一聲擰緊把手。
摩托如蛇般靈活躲開突如其來的子彈,摘下頭盔拿在手裡,疾風将額前發向後吹,露出野性十足的英俊臉,小臂肌肉繃緊着高高舉起,倏地朝那輛邁巴赫扔了過去。
頭盔狠狠砸壞車後面的玻璃。
有人從後座的車窗裡探出半個身體,金色長發随風而動,面容冷酷,擡起手連開了好幾槍。
看一眼便知道對方是誰。
是頭号通緝犯安羅尼奧。
終于見到真容了。
簡闊眼神一冷,發動摩托再次靈活避開子彈,突然聽到身後響起連續不斷的槍聲,無數道子彈從身邊掠過一陣淩厲的風。
他知道是項樾來了。
簡闊沒回頭,專心追上那輛邁巴赫,騰出手掏手機打開相機app想拍到正臉。
結果對方狡猾得很,迅速縮回車裡,簡闊拍了個寂寞,氣得大罵一聲操,隻好把手機重新揣回褲兜裡,繼續加快速度飙車追上。
前面有兩個路口,用垂柳樹隔開的。
邁巴赫駕駛座的車窗裡又伸出一條非常粗壯的小臂,手裡拿着顆什麼東西,很黑的小球。
簡闊神色一沉,急忙刹住摩托,果然就見前面扔了個東西,落地瞬間爆炸。
路中央一片濃重的煙霧,沒法看清那輛邁巴赫去的是哪條路。
“媽的,讓他們逃了。”簡闊恨得咬牙道。
“沒事兒,我們已經見到安羅尼奧長什麼樣子了,總比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強多了。”
項樾的聲音在簡闊耳邊響起,随即發出一聲輕笑,“咱倆這一趟算是沒白追。”
簡闊盯着前方一片濃重煙霧,想起那隻淺麥色小臂,眉頭緊蹙。
他還是覺得那個小臂哪哪都透着一股熟悉感。
簡闊下意識攥緊右手,小臂肌肉線條漂亮流暢,淺麥色染上一層淡淡的橙紅色。
“闊闊,該回去了。”
簡闊随口應了聲,發動摩托調轉方向往返開回去了。
騎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摩托,才感覺到有人坐在身後。
項樾從後摟住簡闊,順便把墨鏡給他戴上防風,半張臉埋在那溫暖頸窩裡蹭了蹭,環抱着腰身的雙臂收緊,悶聲說:“我真的很想吃冰糖草莓串,闊闊。”
“好,到地方了給你買,”簡闊說:“好久沒聽到你在我耳邊說話了,上一次還是高中的時候。”
項樾聲音悶悶的,很不開心,“本來這十年來咱倆有很多機會可以一起并肩作戰的,是你非要放棄,缺失了十年時間。”
“雖然不恨了,但每次想起來還是好恨你,恨死了。”
簡闊啊了聲,難得有些心虛,小聲說:“擡下臉。”
項樾擡起臉,簡闊迅速轉頭在他側臉親了一口,“以後機會多着呢,缺失那十年時間我給你補,别恨了。”
項樾笑了一聲,暫時忘卻司機說過的話,重新把臉深埋在簡闊頸窩裡,“去我開的那家俱樂部看看,你都沒參觀過我的俱樂部呢,你不好奇我給俱樂部取什麼名嗎?”
“好啊,”簡闊揚起不羁的笑,“陳柱還在俱樂部裡吧,我要是去了,那家夥估計得瘋。”
“上次楊石都見過我了,讓陳柱見一見現在的你,”項樾冷笑道:“他就算瘋了也得見一見我男人,見完了再瘋也不遲,反正那家夥會拉楊石一起發瘋,那倆就這德行了。”
簡闊笑了起來,“說的也是,咱倆看熱鬧去。”
“好耶,看熱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