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内突然傳出一連串殺豬般慘叫聲,然後便是骨頭斷裂的聲響,聽着令人恐怖至極。
外面是一片寬敞的路上,沒多久,董瑜從裡面走出來,嘴裡叼着半根煙沒了,仰起頭深深吸口氣,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便歸于平靜,跟沒事人一樣擡步往前走。
到家後打開門進去,立馬聞到一股濃郁奶香味信息素,董瑜原地沉默好幾秒,換鞋往客廳裡走過去。
一眼就看到調酒師豬頭被迫貼到落地窗角落裡,不敢開窗通風,怕出事,視線慢慢看向長沙發上蜷縮成團兒的小o。
松小冬。
宋慶說的那位研究員小o松小冬,就在他家裡躲好幾天了。
自從松小冬突然找他時,正好是從治安總署回來的他情緒非常不穩定,甚至随時都有無差别攻擊人的可能,很危險。
可當松小冬說出宋慶的事之後,什麼話都沒說便暫時收留了他。
還拿到宋慶辛辛苦苦搜集情報的那個U盤,就在茶幾上放着。
想到宋慶的死狀,董瑜神色陰郁了幾分,聽到松小冬很輕地咳嗽一聲,似乎很反感煙味,冷啧了聲,将兩個大袋子放在茶幾上。
馬丁靴鞋尖踩住垃圾桶的腳踏闆,蓋子打開,揚手把沾滿煙味的黑t脫了并扔進垃圾桶裡,釋放一些信息素。
夾雜葡萄酒味的櫻桃信息素瞬間彌散至整個别墅,輕易安撫住松小冬那不安的情緒。
其實董瑜挺疑惑的,按理說被enigma标記過後,會隐藏被标記者的腺體裡enigma信息素。
隻有enigma和被enigma标記過的人才能聞得到,一般人是聞不到的。
可自從宋慶走了之後,他的腺體裡屬于宋慶的葡萄酒信息素不再隐藏,隻要路過他的都能聞得到淡淡的葡萄酒味兒。
一聞就會不自覺地遵從屈服本能。
這就說明了一件事,死前宋慶不希望董瑜以後是别人的,即使死了也要留下一縷信息素來警告所有人,他是宋慶的,一輩子都是。
都說了信息素是人類最直白的真實寫照,此刻顯現得更淋漓盡緻。
雖然挺殘忍自私,董瑜卻喜歡死了宋慶的占有欲和宣誓主權。
松小冬聞到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一怔,感覺到情緒被安撫到了,鼻尖微酸,慢慢坐起身剛擡頭一秒立馬又低下頭捂住眼睛,小臉爆紅,羞澀地小聲提醒。
“呃那個,董先生您能不能穿個衣服?”
明明都是omega,可他還是無法直視董瑜這人,别說那張臉了,連身材都那麼好。
董瑜居高臨下冷看了他一眼,彎腰從那紙袋裡掏出盒子,打開後拿出一瓶葡萄酒,冷聲說:“我給你買了一堆東西,讓豬頭把你送到火車站。”
說完便拎着葡萄酒瓶轉身準備上樓,聽到松小冬弱弱地問:“那個董先生,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董瑜轉頭看着他。
松小冬被他看得小心髒抖了抖,鼓起勇氣地輕聲問:“您、您身上為什麼會有宋先生的信息素?”
“我有次情緒特别不穩定,很不安,是宋先生好心安撫我,跟你剛才釋放的信息素裡那個味道一樣。”
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臉色微變,縮了一下瞳孔,“難道你們……”
豬頭這會兒走過來站在單人沙發背後,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
董瑜早就被宋慶标記過了,已婚,隻不過是隐婚狀态。
一想到宋慶,豬頭臉色暗淡無光,垂下眼皮,心髒抽痛。
董瑜看着他良久,又轉過身,仗着腿長輕松跨過茶幾,屁股直接坐了下來,兩條腿正好碰到松小冬那細瘦的雙腿,葡萄酒瓶随意放在一旁,身體前傾,雙臂搭在腿上看着他。
松小冬冷不防聞到董瑜身上獨特的淡淡櫻桃味道,清香幹淨,很好聞,加上董瑜靠近得太近了,讓他那本就爆紅的小臉這下更紅了,小心髒撲通撲通個不停。
天哪,近距離看還是覺得董瑜長得實在太帥了,幾乎要把他掰彎了。
不不不,他可是鋼鐵筆直,隻接受跟alpha談戀愛,enigma也可以,但就是不可以搞oo戀!會被罵的,也是不受世俗待見。
他骨子裡很傳統的。
可是,可是真的好帥啊啊啊。
松小冬沒忍住偷偷摸摸瞄了眼近在咫尺的上半身,薄肌線條是真的好看,皮膚不是很白,散發着健康麥色光澤,看着就好……呃,養眼。
飽飽眼福也不錯。
“我把宋慶吃掉了。”董瑜忽然道。
松小冬一愣,眨巴眨巴大眼睛滿臉疑惑,“什麼吃掉了?”
董瑜勾唇一笑,伸手揪住松小冬衣領口拉到面前,湊過頭在他耳邊低聲刻意咬字清晰,“吃、幹、抹、淨。”
頓了下又補充道:“我吃得太好了,堪稱天堂,且雙雙上天堂。”
松小冬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董瑜說的是什麼意思,尖叫着身子往後撞到沙發背上,瞪大眼睛滿臉震驚,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
“你、你你你你們……”松小冬隻覺天塌了,很難以置信又難以接受,聲音輕顫,“宋慶可是enigma啊!你怎麼能……不是,宋慶他接受得了嗎?”
豬頭見松小冬這反應,頓時沒什麼好臉色,冷眼旁觀。
思想真封建刻闆,不開明。
董瑜冷笑,松小冬這樣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反映了世俗之人的思想有多封建。
半起身傾過去,雙手撐在松小冬臉側後的沙發背上,冷笑着問:“很惡心嗎,嗯,是挺惡心的,那你現在還不趕緊帶上東西滾?”
松小冬被他這變臉速度吓到了,縮起肩膀瑟瑟發抖,固執地小聲問:“那宋慶呢,宋慶怎麼想的啊……”
“他爽死了,”董瑜保持剛才姿勢,嗤笑道:“我手機裡有宋慶的錄音,要聽嗎?”
松小冬臉色慘白,大眼睛瞬間濕潤,緊咬住嘴唇。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懂董瑜的言外之意,也無法接受宋慶和董瑜居然是那種關系。
原本對宋慶充滿美好的幻想,因董瑜那短短幾句話而徹底打碎了,隻剩下惡心。
真的好惡心。
董瑜點到為止,重新坐在茶幾上,轉頭對豬頭說:“把他安全送到火車站。”
豬頭眉頭緊蹙,不太情願地應了聲,繞過單人沙發走到茶幾前把那大購物袋提起來,冷臉下令,“麻溜的,趕緊跟我走。”
松小冬察覺到自己好像被讨厭了,抿了下唇,想起身走卻不敢動一下,掃了眼那兩條腿,小心翼翼擡頭看着董瑜。
董瑜站起身再次擡腿跨過茶幾,順手拿起開酒器把瓶蓋弄開了,拎着葡萄酒瓶大步上樓。
很快玄關處傳來開關門聲,豬頭和松小冬走了。
董瑜沒回房,而是背靠牆壁滑坐下來,仰頭猛灌葡萄酒下肚,腦袋不輕不重磕了下牆壁,整個身體隐在陰影之中,肩膀微微抖動,像是在努力強忍着某些情緒。
“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安撫,宋慶。”
噪音沙啞、苦澀,帶着一絲哭腔,不顧一切釋放信息素,拼命嗅聞鋪天蓋的櫻桃信息素裡夾雜屬于宋慶的葡萄酒味,情緒開始失控,大聲痛罵。
“宋慶你這個混蛋家夥,憑什麼要丢下我就一走了之!”
“你就留下标記,讓我帶着你的标記度過餘生,混蛋!”
“啊啊啊!”
董瑜滿臉淚水,氣得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地,破皮出血了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一遍遍又一遍遍地,砸得手血肉模糊,鑽心的疼痛感才能讓大腦處于清醒狀态,不再陷于痛苦到無法自拔的漩渦裡。
痛,真的好痛。
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