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一個大殿内的壁畫,遲意繼續往最裡面的大殿走去。
大殿正中央,手合十印盤腿而坐的佛像,微笑着慈悲的注視着每一個前來的信徒。
佛像供桌上沉澱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沒有貢品。
仰頭注視着佛像,當日光照進,佛像四周真的呈現出佛光與神性,佛像低垂着眼注視着底下祭拜的人。
遲意走上前真誠的拜了拜,開口:“請神賜福。”
從身上摸出一個蘋果,放上供桌轉身離開。
樹影縮回泥地中,空蕩蕩的寺廟裡,神像慈悲的眼眸冒出光彩,眸子轉動,落在唯一一個貢品蘋果上。
誘人果實的芬芳飄飄而上,随之其下的位置屋外的樹葉擋住光,光影變暗,再看,佛像眼珠并未轉動。
剛剛一切不過一個燥熱午後的恍惚。
離開前,遲意伫立在大門前俯看整個小鎮,右邊是一座哪怕正午陽光打上,任散發着死沉氣息的黑塔。
左邊,有一處地方擋在霧中或許就是他們昨天未去到的盡頭。
原路返回,來到山腳下,正午時分。
原本他以為應該離開的人,正依靠在一處樹蔭下,沖着這方歡快的招手。
招手的人等着人一靠近,掐着語調:
“親愛的,我還以為你想在山上過夜,忍心丢下我這個可靠才華與帥氣集一身的同伴,站在山下望眼欲穿的留守,苦苦等待。”
遲意反駁:“我似乎并沒有想要你等我。”
慕輕驚訝:“難道說,你覺得我會那種,你獨自去往危險之地,漠不關心之人。”
遲意一笑:“哦,那慕同學為什麼不上去,因為不喜歡嗎。”
慕輕笑容一僵:“……”
慕輕擋住往回走的路,語氣委屈:
“哎,我把遲小道長放心上,遲道長将我扔溝裡,找到祭品不願說,吾心傷悲傷悲。”
從衣兜裡拿出紅布,遲意遞到慕輕面前,“這個?”
慕輕演戲動作一頓,他以為對方會不願意分享,沒想到這麼容易?
話語一轉:
“既然遲道長,如此相信我,那我不看,多對不起你的好意。”
面無表情瞧着隻是嘴上說這樣的話,實際沒有一點想動的人,對方眼底明顯的嫌棄落在濕漉漉的紅布上,似乎在衡量哪裡拿起合适,他淡淡道:
“隻是水。”
對面一下收起表情,一點也不尴尬的拿起打開,當目光落在裡面的東西上時,微微一愣,像是裡面的東西與他預想的相差很遠,皺眉低聲喃喃:
“這個?不應該啊。”
接回裹在紅布裡的嫁衣,遲意回道:
“确實,這個并不是我們要找的祭品,但那位老頭相信裡面是就行。”
“你什麼意思?”
遲意看向整個鎮子,因為穿着嫁衣四處奔跑的新娘新郎而鮮活起來,答非所問道:
“不起眼的外殼,何嘗不是一種僞裝。”
樹影打在慕輕的臉上,讓他的神情看不真切,語氣一副理所當然威脅樣:
“那我明天找一個類似的上去,親愛的,如果我被打死,你會為我守寡嗎?
還是别了,獨留另一人在世間讓其好好活下去太大度,我很自私,我們還是共赴生死的好,對嗎。”
遲意腳步一頓,想起什麼不情不願改口:“……我會幫你。”
慕輕幾步走到遲意身旁:“謝謝遲道長。”
遲意:“……呵”
--有事遲道長,無事小道長,你真會。
視線落在遲意的衣兜上,慕輕好奇道:
“你的衣兜為什麼可以拿出…傳說中的異次元口袋?還是修道成仙的随身空間,哇,有點厲害,遲小道長,考慮外傳嗎?”
“不傳。”
“以我們的關系,應該是内傳嗎,親親愛愛的遲小道長。”
“…衣服顯瘦,看上去小,其中裡面挺大的。”
慕輕眼神戲谑:“可是,親愛的,我們好像是同款。”
遲意咬牙切齒,一副你敢拜師我一定玩死你的慈愛微笑:
“……行啊,你拜我為師,作為師傅一定會教的。”
慕輕支支吾吾,不好開口的模樣:
“這不太好吧…如果你們圈裡人知道,師傅你搞徒弟,會不會敗壞門風。”
遲意怒瞪一眼慕輕:“!!!”
---真别逼我打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情緒算穩定的,為什麼這個人真的,哪裡蹦出來的妖魔鬼怪,他真的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