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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神準備第二天
晨星亮,晨星滅,相知之日,喜迎新娘,你的新娘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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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醒來後,身旁空空如也,
床底,衣櫃,都沒有娃娃的蹤迹,昨晚似乎是一場臨睡前的遐想。
下樓就感到大廳氛圍格外的濃重,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令人壓抑的窒息感。
在一樓本是歐山的房間,此刻房門大開,床鋪幹幹淨淨沒有一絲一毫曾經住過人的痕迹。
抱團的五人臉色灰暗,彌漫着兔死狐悲的絕望。
窗外傳來敲鑼打鼓鞭炮聲,伴随着一陣陣喜笑顔開的歌唱聲:
“鑼聲、鼓聲、鞭炮聲都不及新娘新郎歡笑聲。
大紅燈籠随風飄,都不及喜字高高挂。
紅喜字、紅嫁衣、紅衣新娘最美麗,新娘新娘往前走,
咦!這位新娘笑一笑,神啊,降臨恩賜這就到!”
“各位,沒有太多時間給我們自哀自怨。今天我們四人去鎮長家找線索,婚禮結束後,你們盡可能拖住鎮長,能做到嗎?”
于辭在遲意下來後,抹了一把布滿血絲的眼,調整表情看向五人。
“歐山莫名其妙消失,你們都不害怕嗎!”
郁偉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一開始當成一場可以向喜歡女孩展現自己魅力的奇遇。
當周圍的人真的消失,他才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這裡是一個恐怖的世界!
遲意冷靜的陳述一個事實,打斷其人因為郁偉的話産生動搖的念頭:
“歐山觸犯規則消失,不是莫名其妙,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兩條路,在遵守規則的邊緣找線索活下去,或者原地等死。”
他過于沒有人情味的話,讓本就死寂的氛圍更是無人敢說話。
那一聲聲怪異的樓梯交響樂不合時宜的出現,
“想活下去,隻能靠自己沒人會拉你,要麼原地等待天上掉餡餅,要麼要死不活爬向終點,選一個,各位?”
慕輕一臉并不覺得這個聲音過于嘈雜,淡定站在樓梯上面低頭俯看下面的人,貼心微笑着給出建議。
等到樓梯獨奏結束後,不知誰突然出聲發問:
“這個世界,能徹底離開嗎?”
一直冷靜吃着早飯的苌影子,開口:
“不知道,我認識的人裡沒有,當離開這個世界,又會有下一個世界等着你,再下一個,下一個,沒有盡頭的下一個。
我們不過是被迫卷入一場洪流的浮萍,有選擇停下的機會嗎。”
她的話落後,幾位年輕人抱團哭泣,開始叫罵世界的不公平,為什麼他們會被選中,他們剛到人生最為精彩的年紀,踏入新的學府開始新的人生。
“有,并且那些人現在活得很好,雖然這個世界看上去不合理,但走出後伴随而來的是系統贈予成功者超出預料的獎勵,你們的一切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于辭铿锵有力的聲音,試圖喊醒陷入未知恐懼的隊友們,
“生病的人重獲新生,失意的人柳暗花明,家庭痛苦的人會得到救贖,這也是為什麼明知有危險,更多人選擇繼續往下走的原因。”
慕輕聽到這裡控制不住的笑出聲,扯了扯嘴角,嘲弄道:
“呵,聽上去就像一場盛大的騙局,而我們不過于被命運玩弄中,苦苦掙紮自認有希望的可憐玩意,為了一點不存在的未來,真夠蠢的。”
于辭反駁:
“被選中的我們或許很不辛,但同樣隻有抵住危險中暗藏誘惑,抓住機遇我們一樣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人永遠不會屈服于任何一種不公的命運。”
遲意的聲音并未像于辭,如緊密的鼓聲敲響耳邊,僅不緊不慢的語調如同溪流緩緩的流淌,緩慢但不容抗拒的帶走最後一點引人無助茫然的思緒:
“不幸的開始固然糟糕,但不幸的未來并不是結局。
大多數人類本就愚蠢,為了一個看不見的未來,掙紮着活着離開這個世界,并得到虛無缥缈的獎勵,聽上去一點也不現實。
愚蠢如我的人,并不需要太有價值的未來,假的真的都足矣。”
慕輕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遲意,道:
“哦,親愛的你說的話讓我醍醐灌頂,那一刻我仿若靈魂得到新的救贖,是我目光短淺。
愚蠢的聰明,聰明的愚蠢,我承認愚者的世界甚是自由而美麗,那就祝願大家能夠一起出去,加油哦。”
“我們會在保證自己的安全前提下,為你們盡可能多的争取時間。”
戰嘉雲站出來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保證道。
其他幾人也咬咬牙,點頭同意。
辦婚禮的地方不難找,跟着震耳欲聾的鼓聲找。
遠遠望向靠近舉辦結婚的地方,三十幾對新人向着廣場方向走去,如同一片火紅的海浪向前翻湧。
于辭:“你們有誰看見鎮長?”
丁鴻風仗着身高跳起遠看:“沒有,人有點多。”
戰嘉雲面色難看:“這裡的氛圍,可一點不像舉辦婚禮,更像…”
苌影冷笑:“舉辦掩蓋什麼的合法交易。”
紅色火熱的氛圍中,一股寒意順着背脊竄起而上。
遲意:“廣場台子的側方,一堆木頭架子裡最矮的那個。”
慕輕:“哦,比架子矮的那玩意是鎮長,我還以為是黑色木墩子。”
衆人:“………”
------不知道為什麼有他兩在,總會因為無語而忘記害怕。
“好,現在我們就去鎮長家,如果沒有拖住就在隔壁敲門,大喊有人嗎-作為暗号可以嗎?”
于辭說完還未離開,旁邊傳來蓉冉驚呼聲:
“啊!我、我好想看見歐山了,那裡……”
遲意早就在人群裡發現歐山,沒有開口指出,怕好不容易搭起來的幹勁,因為多看一眼讓人畏懼不前。
歐山此刻眼神空空毫無生氣,整個人外露皮膚在豔紅色的新郎服的襯托下過分蒼白。
面上扯着僵硬的微笑,呆闆機械的拉着旁邊蓋着蓋頭的新娘,随着人潮向前走動。
當消失的人以這樣詭異的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隻感覺頭皮發麻,血液凝固般一動不敢動。
“走吧,萬事小心。”
于辭回過神,艱難的張了張嘴,半天才開口道,頭也不回的向着西邊走去。
其他人也會盡量不去看那邊,互相攙扶着離開。
遲意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沒有動,慕輕同樣擰着眉頭,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引來于辭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