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裴夏不多時便低下了頭,瞧着氣氛一下冷了下來,宋聞璟疑惑道:“安樂郡主是誰?”
他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而且在書中也不曾見過這個名字。
不過話音剛落,這句話便如石沉大海般,久久得不到回應,空氣中的氣氛僵持幾秒過後,裴夏不禁出口提醒他:“主子,咱們還是先把藥喝了吧,這事先放一邊。”
宋聞璟看着迎面慢慢遞上來的藥碗,下意識微微扭頭避開後,淡淡道:“我現在還不想喝。”
“這怎麼行,太醫都叮囑過的,而且這藥都快涼了,主子還是……”
“裴夏。”宋聞璟突然開口叫他,“我餓了,我想先吃飯。”
“嗯?”裴夏愣了一下,而後猛拍了自己一下腦門,幡然醒悟道:“都怪屬下,竟忘了主子已經餓了一天,現在還沒吃上飯呢。”
而後裴夏扭頭偷偷撇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沈翊,低着頭默默轉身走了。
裴夏走的時候心裡還有點慶幸,終于逃走了,誰料剛擡步走出門檻,不知那個冒事的家夥迎面就和自己撞了個滿懷,裴夏不禁往後踉跄了幾步才身子。
随後裴夏不難煩地擡起頭,對方也在從嘴裡發出第一個字後停了響聲,一瞬間,一抹莫名熟悉的感覺從兩人的心底冒出,空氣也在凝滞了兩秒後,柳溪突然發出聲道:
“是你啊。”
柳溪裝模作樣地整了整衣袖,又把一副正經的樣子拿了出來。
“柳大人。”裴夏恭恭敬敬地朝柳溪行了個禮,“柳大人,這麼着急的要去哪?”
柳溪擺擺手,憨笑了兩聲,“我啊,我聽下人說陛下在這,我來找陛下的。”
“不過,你怎麼也在這?”
裴夏道:“我家主子病了,所以在這睡了一晚。”
“這裡?”
柳溪似有點不可置信,小皇帝不是讨厭他嗎,怎麼還讓他住在這裡,不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裝看不見,然後等着給奸臣收屍嗎?怎麼還大發慈悲讓奸臣住在這裡?
“對啊。”裴夏點點頭,“柳大人要是沒有旁事,在下就先走了,我家主子還等着吃飯呢。”
柳溪眉頭緊皺,一邊手上還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真是越想越摸不到頭腦,看着裴夏離去的背影,剛剛的熟悉感再一次從心底冒出,忽然一瞬間,他停下手裡的動作。
柳溪驚覺,這裴夏的眼睛和背影為何與他一年前在馮府交手的那個刺客這麼像。
可這麼說來,這奸臣不就早有防備,所有的證據也早該在這一場大火中焚盡,可就為什麼宋聞璟明知是陷阱,還是往裡跳?
柳溪無能地拍了拍頭,煩躁道:“最讨厭這種費腦子的了,萬一不是裴夏呢,肯定不是。”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柳溪還是忍不住向着裴夏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而寝殿裡,沈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深沉的目光卻一直在宋聞璟的臉上打量,好像要将人硬生生看透才算夠。
宋聞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溫熱的臉頰,不禁回看過去道:“陛下看什麼呢,臣臉上有東西嗎?”
“你……”沈翊眨了下眼,随後将目光移開,漫不經心地走過去道:“皇叔,你長的很像朕的一位故人。”
“故人?”
沈翊點頭,“皇叔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你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或姐姐。”
宋聞璟不解:“誰?”
什麼時候又蹦出來姐姐妹妹,這奸臣還有兄弟姐妹?
“就是……”沈翊一時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安樂郡主才是明媒正娶正妻生的嫡女,而眼前的宋聞璟卻隻是個見不到人的私生子,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當着私生子的面問正主,還确實有點難開口。
可轉念一想,那又怎樣,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在這世上也總不少一些流言蜚語徘徊在耳邊。
沈翊道:“皇叔當真不知道與皇叔同父異母這位安樂郡主的名号?”
“安樂郡主,同父異母?”宋聞璟小聲低喃道。
好奇怪啊,自己不就隻是睡了一覺,怎麼又突然多出一個兄弟姐妹來了,而且書中也沒提過他爹娶了兩個老婆,什麼時候他多出一個親人來了?
“陛下說的這個人,臣從未聽說過。”宋聞璟問,“陛下記錯了吧,家裡就臣一個人,再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真的?”沈翊看着他輕笑了兩聲,真是什麼時候私生子也當成了主子,“或許是朕記錯了,不過朕都聽說自從皇叔回來了後,安樂郡主就不見了,朕也疑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