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聞璟有點不明所以,但又一想确實是這樣,要不然以前的宋聞璟怎麼會這般對他。
“不讨厭。”他說。是怕。
“怎麼可能,皇叔一輩子的心血都給我了,說不讨厭是假的。”沈翊道,“可我總怕皇叔又在騙人,等到了京城,又怕皇叔會反将我一軍,要是我能直接看透皇叔的心思就好了。”
宋聞璟道:“不會的。”
“那最好不會。”沈翊攥起一縷宋聞璟的黑發漫不經心地纏在手指上,空氣中還能隐隐約約聞到淡淡的香味,“現在沒人能救的了你,所以你最好跟我說真話。”
宋聞璟不作聲,可也明白這像是沈翊在給他下最後的通碟。
空氣安靜了兩秒鐘,沈翊突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你身上什麼時候換香了?而且這香怎麼還這麼熟悉?”
“嗯?衣服嗎?”宋聞璟想了下道,“今天柳大人嫌我這衣服太髒了,所以就給我買了一套,而且衣服還被熏的很香,比以前香淩給我熏的還要香呢。”
沈翊愣了下,手裡的那縷黑發也從指縫中落下,“你不是最喜歡以前的熏香?”
“沒有啊。”宋聞璟道,“為什麼都怎麼問?”
宋聞璟頓了頓,好像又想起什麼,便道:“柳大人好像帶過來一套,我把那套留給你了,你明天可以穿穿試試。”
“怪不得有點熟悉,原來是那隻花孔雀的。”沈翊小聲呢喃道。
“怎麼了?”宋聞璟翻了個身,說着就要起身,問道:“你現在要看看嗎?”
“不看。”沈翊閉上眼,慢悠悠道:“我現在要睡覺,一件衣服而已,我現在閉着眼都知道這件衣服長什麼樣。”
“好吧。”宋聞璟又躺了下去,淡淡道:“其實也挺漂亮的。”
沈翊不回答,沒過多久,空氣中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宋聞璟閉了閉眼,卻一直沒有睡着。直到臨近天亮,旁邊的沈翊毫無征兆的燒了起來,宋聞璟算是測底清醒了,幾乎忙了起個大早,等沈翊開始退燒了,宋聞璟這才放下心來。
小眯了一會兒,柳溪回來了,貌似外面又下起了雪,還在外面逛了很久,身上還帶了一小堆一小堆的雪。
宋聞璟問:“外面下雪了?怎麼不打把傘?”
“啊?”柳溪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上的雪,道:“哈哈沒有下雪,我......我剛剛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
“沒事吧?”宋聞璟問。
“沒事沒事。”柳溪問,“陛下還沒醒嗎?”
宋聞璟道;“還沒,剛剛發了燒,現在還沒退下去呢。”
“行吧。”柳溪點點頭,随後又歎了口氣道:“宋大人,你有沒有感覺有點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宋聞璟道,“怎麼了?”
柳溪道:“從進了這個鎮子就怪,我昨天晚上走夜路就感覺有人在盯着我,但又找不到人。”
“啊?不會吧。”宋聞璟道,“柳大人别自己吓自己了。”
柳溪又道:“怎麼不會啊,而且這鎮子上不是還剛死了人,真是……不會有壞東西盯上我了吧。”
“這也不行啊,我就知道,我這麼招人喜歡,現在連鬼都盯上我了,不行,我得買點東西辟辟邪。”
“這……”
說罷,柳溪又要去推門,半路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袋栗子糕,道:“這個給你吃,記得留兩塊給陛下,陛下喜歡吃。”
“嗯……”宋聞璟剛剛接過手裡,柳溪便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這有這種怪事?”宋聞璟不禁疑惑道。
在吃了兩塊栗子糕後,門突然被敲響,宋聞璟以為柳溪買完了東西回來,剛要去開門,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宋聞璟下意識道:“門沒有鎖。”
敲門聲突然停了一下,門外的人卻沒有推開門進來,宋聞璟剛往前走了幾步,看着門外的人影,總覺得怪怪的,如果是柳溪不早就應該推開了嗎?
宋聞璟想着,腳下的步子突然停住了,他問:“你是誰?怎麼不進來了?”
門外的人沒有出聲,回想起柳溪說的,宋聞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是大白天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想了想,宋聞璟還是去開了門,門外的人蒙着面,還沒等宋聞璟開口問他,就被那人打暈了過去。
那人進了房間,直奔還躺在床上的沈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在确定沈翊無恙後,那人又給沈翊掖了掖被子,便準備離開。
柳溪買了一堆東西回來時,挂在脖子上的珠子,手裡還攥着符紙,懷裡還抱着一堆東西,滿滿當當地回來了。
不過在剛進門後,看着被人偷了的家,柳溪又将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下,勢必要将這個還站在床邊的小賊抓住。
那人看到柳溪也沒有想過多糾纏,本想跳窗逃出去,卻不想被柳溪攔着不放手。
柳溪一邊拉着他打,一邊又想伸手扯他的面罩,那人也跟着一邊躲一邊準備往逃。
僵持了沒多久,宋聞璟醒了,從地上爬起來,便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宋聞璟閉了閉眼,等視線清晰了不少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人打暈了,但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會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仇家吧。
原本剛剛還打的有來有往的兩人,柳溪看到宋聞璟醒了,手上不着急地收了幾分力道,看好時機後,又裝打不過的樣子,往後踉跄了幾步,直接坐在了床邊上。
“你……”
那人怔了怔,剛想趁此機會逃出去,便聽到床上的人突然開口道:“你們打完了?”
柳溪聞聲看過去,沈翊一雙眼睛恹恹地看着他,随後又閉上。
“你醒着還不來幫我。”柳溪隔着被子,握着沈翊的肩膀晃了晃,“真是太沒有良心了,我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沈翊暈的厲害,沒有力氣跟他辯駁,等柳溪停了,又道:“你還能打不過他?”
“這人這麼兇,我那能的打過。”柳溪搖搖頭,“這人不過也太狂了,居然現在還沒走。”
柳溪扭頭瞧了他一眼,那人卻往前走了幾步。
“我沒想跟你打。”
“你?”柳溪問沈翊道,“這人是不是認識你?”
“嗯?”沈翊看着眼前的江二,想了想道:“這人是我在鎮子裡認識的一個村民,江二。”
“真是村民啊?”柳溪打量了他一下,“這村民是不是太兇了一點?”
沈翊道:“嗯。要不然為什麼我要認識他。”
“确實。”柳溪道,“也是有些過人之處。”
沈翊默了默,随後突然開口問柳溪,“來了多少人?”
柳溪道:“一百來人,現在還沒到呢,大概下午就能到,他們太慢,我就自己先到了。”
沈翊點了點頭,道:“那等來了再告訴我。”
“那現在呢?”柳溪問道。
沈翊往上扯了扯被子,将臉蓋了個半張,聲音悶悶道:“我再睡會兒,你們安靜點,要不然就出去打夠了再回來。”
話音剛落,沈翊閉上眼便開始犯迷糊,房間裡恢複了片刻安靜,柳溪去撿回自己散落一地的法器,又慢悠悠地挂回在身上。
宋聞璟問:“這些都是什麼?”
“啊?這些都是那道士說辟邪除災的,很管用。”柳溪說着,又挑了一個裡面比較小的荷包遞到宋聞璟面前道:“你要不要也來一張,這符紙也可厲害,夜裡總歸不安全,拿着還能塗個安心。”
“真的假的?”宋聞璟接過荷包捏了一下,裡面符紙有一小搭,“這個應該很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