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正準備回房間,正碰巧遇到剛給小财喂完飯的香淩,香淩看見他略顯蒼白的面色,不由得問道:“大人怎麼了?”
“沒事。”宋聞璟搖搖頭,“隻是剛剛頭疼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香淩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便讓了路,讓宋聞璟回去了。
翌日,宋聞璟還沒睡醒,那四個人新來的下人便急忙忙拽着個太醫走了進來,動靜有些大,宋聞璟被吵了起來,看着這副景象,也不由得徹底清醒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下人接着道:“昨日聽你說身體不适,這是陛下特意從宮裡安排的禦醫。”
宋聞璟卻道:“我沒事,隻是前不久受了點傷,怕是留下了後遺症,休息兩天應該就好了。”
“那不行,來都來了,還是看看吧。”
彼時,那名太醫也開口道:“大人,還是看一下吧,這樣回去我也好交代。”
宋聞璟不語,慢慢伸出胳膊來,那太醫診了半天,看着宋聞璟的臉躊躇了半天,嘴邊終于蹦出一句話:“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宋聞璟頓了下,随後不緊不慢地點了下頭。那太醫又道:“都過了這麼多年,您就真的沒想起一點嗎?”
話音落,宋聞璟問道:“陛下讓你來問的?”
那太醫回道:“陛下說要臣治好大人,但大人都過了這麼多年還沒想起來,這怕是……”
宋聞璟突然道:“治好了會怎樣,治不好又會怎樣,最後不都是那樣嗎?”
太醫臉色一變,正經道:“陛下說一定要把大人醫好,如果醫不好就繼續換人來,所以,還望大人今後能好好配合臣。”
聞言,宋聞璟沒說話,不知道沈翊在想什麼。為了那份未知的勢力以至于讓他花費這麼大的功夫,可說到底,這對沈翊來說也是一個已知存在的威脅,但自己還沒摸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勢力,反被沈翊看了個透徹。
看來,還在自己未穿來之前,沈翊便早已打探清楚了,而自己的到來,反倒成了沈翊的意料之外。
現下明白沈翊還不準備對自己動手,但自己也不知道沈翊能對自己有多少耐心,是下一秒,還是明天,或者是明年都說不準,現在做的可能就是等,等沈翊的耐心耗盡,又或者等一個轉機。
此後的每一天,宋聞璟在府裡過的很悠閑,除了會被太醫被追着紮幾針,又或者是喂幾碗黑漆漆的藥汁,而那四個人新來的也從不提離開的事情,反倒過的就更加舒坦了,心情好就多幹兩下,沒事就聚在一起拌兩句嘴。
日子過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太醫,沈翊自那以後再沒出現過。新年一過,梅花再敗,春風拂過,冰雪消融,一轉眼又來到了萬物複蘇的時候。天空中溫暖的陽光照進府中,地上多了四隻跑起來肉滾滾的小狗崽。
對此,香淩時常不滿道:“府裡的狗太多了,放出來總是咬壞東西,應該送出去幾隻才行。”
嘴裡這般說着,但手裡卻一直撸着小狗崽又軟又暖的毛不停。
後院一片不曾被人察覺的空地上,似隐隐約約冒出一點綠色的痕迹,香淩發現時不禁被吸引了過去,原是從前自己失手掉落的種子居然發芽了,明明自己天天澆水時這苗總是不冒頭,現在不澆水了,自己竟還冒了出來。
想罷,香淩也不舍得這幾顆剛露出頭的新苗被糟蹋掉,便想要好好照顧着,等以後長大了說不定還能吃上一頓。
而另一邊,太醫院的禦醫幾乎換了個遍,覺得本就是無意義的事,現在又過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想起,隻能說機會渺茫,但沈翊如此執着,他們也沒辦法。
随後再一次将太醫送走,宋聞璟不禁轉頭吐出一口藥汁,一連幾個月各色各樣的藥汁止不住地往嘴裡灌,現在宋聞璟看着湯藥都有點應激。
終于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再沒有太醫走進府中,宋聞璟高興沈翊終于妥協了,但又怕是因為沈翊不需要再忌憚這些勢力。
但活着一天,日子就要過一天。
一日晌午,宋聞璟吃過午飯,正準備上床小憩一會兒,但沒想到,外面突然吵了起來。
香淩怒火中燒,指着江六吼道:“你幹嘛拔了我辛辛苦苦種的菜!”
“不是不是……”江六連忙擺了擺手,顯得無措道,“我不知道啊!我以為是新長出來的雜草,就順手清了,我真不知道這是你種的菜啊。”
“你說什麼呢!”香淩憤憤道,“哪裡像雜草,你這個無知的家夥,雜草和菜分不清嗎?而且我那麼多菜都被你糟蹋完了!”
江六道:“什麼啊!我無知?你這明顯是雜草,還說我認不清,不應該吧。”
“你這個家夥!”香淩道,“就知道在府裡好吃懶做,還喜歡成天搗亂,你快點賠我的菜!要不然我就告訴大人把你趕出去。”
“你有本事就去啊……”
江六心不在焉地說着,卻見香淩目光一頓,直直朝自己身後跑去,等江六反應過來轉過身,隻見香淩可憐兮兮地撲在宋聞璟身上,眼淚不停的在紅腫的眼眶裡打轉,雖然還什麼都沒說,江六心裡卻蓦地慌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