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蕭許匆忙趕到市一院時,根本無暇顧及現在究竟是幾點。腳下的地面還是濕漉漉的,顯然不久前的那場雨剛剛停歇
醫院大樓矗立在眼前,燈光透過氤氲的霧氣,散發着昏黃而朦胧的光,一切都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霧蒙蒙的,透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與神秘。
根據顧傾城在電話裡的指引,蕭許心急如焚地奔向那未知的方向。
電梯緩緩上升,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她的心随着電梯的攀升而愈發高懸。終于,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蕭許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一出電梯,她便看見走廊盡頭有幾個人正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徘徊等待。那身影中,有熟悉的顧傾城,還有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大叔。
“顧傾城,到底怎麼了?”
蕭許的聲音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她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向顧傾城,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疑惑。
顧傾城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不敢直視蕭許的眼睛,隻是低着頭,聲音小得如同蚊蚋般嘀咕:“小槿她...她在裡面。”
“小槿??是林槿漾嗎?”蕭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将她的世界劈得粉碎。
還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就已經躺在了手術室裡,而且他們竟然一直瞞着自己。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蕭許的情緒幾近崩潰,她的聲音帶着哭腔,雙手緊緊抓住顧傾城的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得到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
這時,一旁的林彷緩緩起身,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憊與無奈,輕輕拍了拍蕭許的肩膀,試圖安慰道:“你就是蕭許吧,坐下來好好休息吧。”
然而,這樣的安慰在此時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林槿漾到底怎麼了??”蕭許掙脫開林彷的手,情緒激動地大聲問道。她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來回掃視,像是要從他們的表情中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此刻的她,滿心都是對林槿漾的擔憂,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手術室的門緊閉着,那扇冰冷的門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門内,是生死未蔔的愛人;門外,是心急如焚、備受煎熬的自己。
蕭許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場噩夢中,卻怎麼也無法醒來。
她不知道林槿漾在裡面經曆着什麼,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這種未知的恐懼,如同一把銳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刺痛着她的心。
在這彌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裡,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蕭許的心上狠狠地劃上一刀。她隻能在這無盡的擔憂與恐懼中,等待着那扇門後的消息,祈禱着命運能對林槿漾多一些眷顧。
傅淵緩緩站起身來,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看着情緒幾近崩潰的蕭許,柔聲試圖安慰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沉穩:“小槿她病得很嚴重,但是她一直不同意把這事兒告訴你。”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石子,砸在蕭許的心上。
“所以這麼大的事,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嗎?”
蕭許的聲音帶着顫抖,夾雜着憤怒與難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仿佛想要從他們的神情中找到一絲否認的痕迹。
“....是的。”
傅淵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蕭許那充滿質問的眼神。這簡短的回答,如同冰冷的判決,讓蕭許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林槿漾是你們什麼人啊,為什麼這麼聽她的話?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你們..”蕭許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就在這時,林彷快步走到蕭許身邊,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按着蕭許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将她壓在椅子上,斬釘截鐵地說道:“小姑娘,你冷靜一下,不是什麼大事,她會沒事的。”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長輩的威嚴,試圖讓蕭許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你怎麼知道她會沒事?你又是誰?”
蕭許用力地掙紮着,想要掙脫林彷的束縛,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信任。此刻,在她的世界裡,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和不可理喻。
“我是她父親。”林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但在女兒的愛人面前,他又努力保持着鎮定。
這個身份的自白,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讓蕭許的掙紮瞬間停了下來。
蕭許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位自稱是林槿漾父親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場關乎林槿漾生死的危機中,仿佛是一個局外人。而林槿漾,那個她深愛着的人,卻一直将她隔絕在這個殘酷的真相之外。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蕭許的聲音漸漸低沉,變成了喃喃自語。她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滑落。
“我們本來一直在與她溝通,希望她能跟你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