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文武百官上朝途中紛紛停下腳步張望起天色,烏雲蔽日,狂風呼嘯,看來今日注定不甯靜。
殿中,官員們低垂着頭,不敢張望高座處的那道明黃色身影,殿内的空氣壓抑的讓人難受。
良久,楚傾開口,“甯陵縣一事已經有了着落,涉事的官員也全部押至回朝,現宣兩人觐見。”
“宣洪吠、李文觐見。”
一旁的小太監高喊了一聲,下一刻,一胖一瘦的身影從殿門口緩緩進來。
“噗通”一聲,兩人跪拜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傾狹長的眼眸在兩人身上審視了許久,莊嚴威懾的目光讓洪李二人将頭往下埋了幾分。
“你二人可知罪,釀成此等大禍,你們竟還想着隐瞞不報,推卸責任,據攝政王和小侯爺所說,他們親耳聽見甯陵縣縣丞狀告你們二人還官商勾結,謀百姓之利滿己私,以上罪證你們認是不認?!”
昨日楚時笙同他說起在甯陵縣知道的所有事情之後,他氣的隻想立刻下旨将有關此事的人通通斬殺。
洪吠小心翼翼的側目看了看那些人,他們事不關己的态度讓洪吠知曉結果,洪吠俯首認罪,“啟禀皇上,下官的确貪污了朝廷赈财,也從百姓處謀私,更是在災情到來時隐瞞不報,将所有責任推卸到縣丞身上,但下官并沒有官商勾結,請皇上明鑒。”
楚傾搭在椅上的手節泛白,好好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為别人開罪,真是一條好狗。
“你呢,你可認罪?!”楚傾話鋒一轉,既然這洪吠不肯招認,那就看看這李文是不是也這麼有骨氣。
李文被楚傾一問,心中當時就驚慌起來,他原本隻想買個官當當,誰會想到會攤上這麼一個大事,但餘苆已死,楚時笙他們雖聽餘苆說過,但沒了罪證,這事隻能是口說無憑,拿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皇上明鑒,我一時糊塗,才會想到買官任職,平日裡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不假,但官位低微,從未想過去巴結其他官員,那縣丞之言純屬是污蔑。”
李文仗着他們沒有證據,直接将勾搭官員的事撇的一幹二淨,楚時笙和蘇鶴幾乎是同時轉過頭看着洪李二人。
盡管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估計是想着餘苆死了,他們沒有證據,便可肆意妄為,将這一切給推個幹淨。
可天不遂人願,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證據就在他的手中。
楚時笙上前一步走,從袖中分别取出兩個小匣子道,“啟禀皇上,臣此處有兩樣罪證均可揪出他們的幕後之人。”
楚傾側目對一旁的林福使了個眼色,林福了然,走下去從楚時笙手中接過匣子遞交給楚傾。
“這第一個匣子中裝的是宗景收集的證據,裡面記着他這些年所攀附的官員和幕後之人往來的書信,還有婦童販賣的名冊,還有兩封信,分别是宗景和另一名官員的指控信。”
楚時笙說到此處時,楚穆已然不淡定了,這宗景明明說過,他會将罪責一一攬下,往來的書信他也再三叮囑過不能留,必須要燒毀。
宗景可倒好,真是一句話也沒聽去,臨了臨了,還要擺他一道,這下他真的要完了,證據都在這,即使他上朝前讓母族護着他,可現在看來,沒人能護住他。
楚時笙繼續道,"另一匣子中裝的是甯陵縣縣丞餘苆所收集的證據,裡頭詳細記載了往來甯陵縣之間的官員,每每有官員到來,洪吠和李文無不盛宴款待,奢侈浪費至極。
“除此之外,還有兩人貪污的赈款,搜刮的民脂民膏的數目,李文所殘害的民女數都也詳細記載在上面。”
随着楚時笙的一一述說,楚傾将所有的東西都給看了一遍,裡面所寫的東西讓楚傾勃然大怒,楚傾惡狠狠的将東西砸在桌上。
含着怒意的目光在下方的臣群中環視一圈,心理素質差的幾個名員抵不住壓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康親王,你可是覺得你這王爺俸祿大少了,以至于你要去做些禍亂朝綱朝紀的事情。”
楚穆隻覺腿一軟,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禀皇上,臣沒有這等想法。”
“那你告訴朕,既然王爺的頭銜和俸祿你都滿意,那為何還要去幹販賣婦童、官官相通、官商勾結這種事,這上面所寫的樁樁件件你可承認?”
楚傾将那幾張控告信一股腦的扔在楚穆前方,楚穆愣神,一步又一步的往前爬,最終停在紙張前面,顫料的手将控告信拿起,每讀一封,信紙就被蹂躏一分。
這時,眼見勢頭不對的洪李二人趕忙認罪,句句将事情推到楚穆身上,現場與此事有關的官員都自覺的跪下請罪。
楚傾冷笑,他真是養了一群的眼狼,“朕的愛卿們,現在知道大禍臨頭了?!現在認罪晚了,若是此事沒有證據,你們是否就眼一閉,當這些事沒有發生過?”
“大理寺卿聽旨。”
“臣在。”官員中走出一人上前聽旨。
楚傾讓林福将名單遞給田忳,“大理寺卿,你按照上面所寫,将這些人按律法定罪,拟成奏折明日呈報上來。”
田忳躬身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