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星回來,麻牛鎮隻剩下衛木和但拓在等他了。
“一輛車坐不下,猜叔他們先走了。”但拓解釋道。
看着沈星渾渾噩噩的樣子,衛木和但拓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三個人正準備上車,卻突然被叫住了。{等一哈,衛木。}三人回過頭,原來是艾梭夫人。
衛木看夫人就在後頭站定了,意思是讓她過去喽。“你們先上車吧。我過去一下。”
但拓和沈星坐上車,在車裡注視着衛木走過去,夫人笑着開口說了什麼,衛木搖了搖頭。
“哎,拓子哥你說,夫人找衛木啥事兒呢?”沈星問。
“我咋個知道,等下問哈嘛。”
兩人又看着夫人主動拉過衛木的手,半天都沒撒開。
“诶?夫人咋還拉拉扯扯的?”沈星疑惑道。
很快衛木就上了車,“準備走吧。”
沈星從車窗裡還能看到夫人站在原地。
問道,“小木,夫人找你幹嘛呢?”
衛木摸了摸手腕,“上次在金占芭救的幾個人裡有她妹妹,所以想送我個禮物。”
“可人不是我和但拓一起救的嗎?我跟夫人說了,她就又拿了一個,正好一對的,喏。”衛木邊說邊遞給但拓一個很有麻牛鎮風格的手鍊,上面還穿着牛形的金珠。
“我的已經戴上了,是夫人自己編的,還讓烏卡瑪哈大禅師給開了光,說是保平安的。”
但拓聽到衛木說已經戴上了,才接過手鍊,套在了左手上。
一旁的沈星扭着身子看兩人的同款手鍊,很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啥也沒說。
車子往達班的方向開,沈星看到路旁的牛時,突然說道,“今天我和蘭波去布施,然後他突然被對講叫走了,說是有人偷路,然後那些偷路的人就都死了。”
“咋子?吓到了?”但拓邊開車邊問。
“販牛的對偷活兒的零容忍嘛”
沈星一臉無法理解,“可不就是幾頭牛嗎?至于嗎?”
衛木說道,“販牛歸根結底就是路段控制,那條路上走什麼不重要,路本事才重要。”
但拓也說,“大牛販子按照各家勢力,一早就劃分好了路段地盤,一旦别家來沾邊,殺牛也殺人。”
沈星回過神,“可是開槍的那個蘭波阿,他也就剛成年吧。早前沒多久他還帶着孩子們跟我聽故事呢。”
衛木在後排前傾過身子,拍了拍沈星的肩膀,“孤兒隊嘛,他們吃艾梭的喝艾梭的,艾梭還給他們請老師。他們總要付出些什麼的。”
“可是!可這是不對的!下次來麻牛鎮我一定要和蘭波好好談談。”沈星憤憤道。
衛木趕緊反對,“你可别!你可千萬别!蘭波現在是孤兒隊隊長,說明他信奉這樣的行動标準,這才對他來說才是正确的事。”
“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行動力,說不定都活不到今天。”但拓也說。
衛木見沈星沒說話,便繼續道,“他現在認為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才是正确的,你要是和他一頓輸出,他沒聽進去也就算了。萬一他真聽進去了,他要怎麼辦?他能改變自己還是改變三邊坡?他能離開這裡嗎?他能去哪呢?”
衛木歎了口氣,“他一旦覺醒,卻發現無法改變現狀,他隻會變的痛苦。”
就像梭民吞一樣。
衛木能感覺到那個小男孩心底的掙紮和茫然,既然無法逃離,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反而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蘭波是幸運的,因為他不夠聰明,梭民吞卻不同,他明白蘭波的現狀就是他的未來,而他不想成為蘭波。
衛木想到這裡,看了看正在開車的但拓。那麼他呢?現在的但拓和蘭波似乎沒有區别,都是猜叔(艾梭)手裡的一把槍。據猜叔自己說,但拓從十幾歲就跟着他了,現在又是十幾年過去了,他的生活有變得更好嗎?
沈星歎了口,又問道,“猜叔這次,和艾梭談的怎麼樣了?”
但拓回答,“還沒完全定下來呢,艾梭說先跑一趟試試。阿對了,猜叔讓你和我一起跑這第一趟。猜叔還讓你不要着急,随後他會跟艾梭打聽你舅舅的情況。”
沈星咧嘴笑了。
等一行人回到達班,沈星和但拓就開始準備這第一趟的冷凍肉走水。
但拓教給沈星,“這第一趟主要就是把路蹚熟,算好車程,探清楚路況,路上有哪裡需要注意,确保裝載和運輸途中,整條冷鍊的完整性。”
第二天一大早,沈星和但拓就出發了。
衛木吃過早餐就準備到沈星的水邊小木屋去待會兒,在追夫河邊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