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是一片無垠的潔白,仿佛偌大的世界裡隻剩他自己。
蘇錦迷茫地四處張望。
這是哪兒啊?我剛剛不是昏過去了嗎?
蘇錦:果芸?果芸?
無人應答。
系統也不在啊……
蘇錦眨了眨眼,向前漫無目的地走着,想要碰碰運氣,能不能遇到點什麼。
剛走出沒幾步,空氣裡傳來一絲輕微的波動,仔細聽去,隐隐能聽到聲音。
“……su……”
“jin……xiao jin……”
蘇錦往前跑了幾步,才勉強聽清那個聲音說的是什麼。
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蘇錦。
蘇錦心髒突然沒由來地劇烈一縮,甚至有些疼痛。
他向虛空大喊:“誰在說話?”
“你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
那個聲音卻突然不出聲了。
蘇錦等了半晌,沒等到他一句回複。正當他想要離開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帶着輕輕的歎息,飄搖而來。
他聲音輕到不可思議。
輕到仿佛隻是一片羽毛拂過耳廓。
“你把我忘了……”
“小騙子。”
蘇錦頭變得昏昏沉沉的,“什麼意思?你認識我?我騙誰了?”
“……”
“你該回去了。”
“不!等等!你怎麼不回答我?”蘇錦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拉扯着自己,但低頭一看卻發現什麼東西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被迫離開,但自己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的他,開始着急起來。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忘了誰?
你是誰?
我欺騙了誰?
我難道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嗎?
“你回答我啊!等等,先别走!”
“你到底是誰?!”
看不見的東西已經纏上他的大腿,正賣力地将他拉到底下。
全身就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動彈不得,眼皮也越來越沉,腦袋也開始變得迷迷糊糊。
“……我們終将重逢。”
隐約聽到神秘聲音說的最後一句話,蘇錦終于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任由怪物将他拉入地底,陷入無盡的黑暗。
……
“呃……”
“少爺……”
“錦哥哥?”
幾聲輕輕地呼喚,将蘇錦從夢中拉回了現實。
他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适應了刺眼的光線後,才看清床邊神色焦急又高興的兩人。
原來生病被人守着照顧是這種感覺。
蘇錦被心裡突然冒出的想法逗笑了,扯了扯嘴角。
“少爺,您總算醒了!”
“錦哥哥你終于醒了!”郝小天一臉驚喜,歡快地蹦下床,“我要去告訴曲靈他們!”
“不過……”剛邁出一步的郝小天在看見蘇錦嘴邊的笑意時,又折返回來,小手戳了戳蘇錦的臉頰,附身道:“錦哥哥你笑什麼呢?”
“呵呵。”蘇錦笑笑,伸手抓住郝小天的手,輕輕捏了捏,“我剛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和德叔兩個人守着我,我就感覺很開心,因為自己也能被身邊最親的人照顧了。”
不等郝小天回答,蘇錦搶先摸摸郝小天的頭,彎起眼睛:“守了多久?應該累了吧?你不是要去找曲靈嗎?快去吧,順便休息一下。”
“放心吧,我不累,我這就去叫曲靈他們——”
郝小天說完便跑了,隻給蘇錦留了一個活潑的背影。
啊,這孩子。
蘇錦無奈搖搖頭,接着看向憔悴不少的德叔,相比剛才溫和了許多。
“德叔,照顧我這麼長時間辛苦了。”
“少爺,哪裡的話,這是老奴的榮幸!”
“謝謝你,德叔。”
“少爺,你我之間還說什麼感謝。”
“好,那我不說了。”話語間,蘇錦瞧見自己手臂上一條猙獰的疤痕,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楊圓的種種異樣,随即話鋒一轉,“那……那孩子呢?”
不用明說,德叔聰明過人,自然知道蘇錦說的是誰,但隻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德叔臉上便不由自主露出嫌惡的表情。
“哦……那位暫時被禁足了,在得到少爺命令前他别想再出來傷害少爺。”
“禁足?”蘇錦皺皺眉。
他有點不對勁,不像是自己想傷害别人的,更何況那把匕首……
那是血獵官才有的武器,他一個還沒出過莊園的孩子怎麼會擁有?
蘇錦聯想到在那瞬間閃過的一抹異常。
他會不會是被控制了?而那把匕首也是……真正想殺我的人給他的……
是誰想殺我呢?或者說是想殺原主?
我自認為以現在的身份地位沒有什麼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控制我莊園裡的人然後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