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這地方能夠在不知不覺時将人拉入幻覺，不——應該換個思路。”斯内普借着哈利的手臂站了起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沒過多久便開口繼續，聲音低沉像是海浪敲擊着岸石，哈利隻覺得光是注視西弗勒斯就能令他因不安而躁動的心髒平靜下來。

“或許我們在進入污染區域時就受到影響了，瑞秋教給我們的咒語并不靠譜。”哈利說，“不過麻瓜也沒有更好的阻止污染的辦法。”他見到那些麻瓜連抵抗都無法做到便失去了生命，在對抗這種毫無邏輯的污染時，巫師隻比麻瓜多那麼一些辦法，可能隻夠令他們多掙紮那麼一會。

否則他就不會見到那樣慘烈的畫面——哈利強行讓自己忘掉胸口破了個洞滿是鮮血的瑞秋，每每想起那個畫面他都要痛恨一次自己。

“這地方有它自己的邏輯，隻要遵循它的邏輯，我們就能深入到核心地帶。”斯内普說，既然波特是如此相信那個小女孩，那麼他姑且認為她可信。

“所以我們需要搞清楚它的邏輯是什麼。”

“車站——我經曆了兩次幻覺，每一次都是在站台上，列車準備出發，人們在站台上和遠行的親人們告别。”哈利迅速地開口，“第一次我見到的場景應該是一戰時征兵，我見到一對新婚男女在告别。有一點令我比較在意，我注意到有一個戴着粉色軟呢帽的年輕女人，她就站在不遠處注視着那對男女。她的帽子上有一朵白玫瑰，像是為某個人送别。”

“我猜測她可能是一段感情中的第三者，在男人征召入伍去往前線時，她的戀情也随之結束了。可能那個人沒有回來。”哈利說到這裡停頓了，這完全是他自己的猜測。

“編故事想必是件有意思的事吧，驗證你的想象力豐富？”斯内普忽然扯開嘴角諷刺道。

“我是有着合理的猜測！因為在她注意到我時，我感覺我被推了一把。然後我就見到了……”哈利說到這裡時沉默了下來，他悶悶地注視着斯内普，和那雙漆黑的眼睛對視。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好吧。我見到了你！我看見你和一個紅頭發的女人以及一個男孩——看起來有點像一家三口……在送那個孩子登上霍格沃茲特快。”這句話被他停頓了好幾次，他修改着措辭，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嘴裡冒出來斯内普和一個陌生女人親密無間組成一個家庭這種會令他要做很長一段時間噩夢的話語。

“你也見到了？”斯内普摸着下巴，眼中閃過别同一般的情緒。

哈利愣了片刻，“你看見了我？”他忽然意識到了斯内普的那個“也”的含義，于是指了指自己。

“你和韋斯萊家的小女兒，以及一開始出現的那個女孩似乎是他們的女兒。但她看上去并不樂意。她告訴了我需要遵循污染區域的邏輯才能進入核心地帶，而想要出去，必須盡快殺死位于核心的污染物。”斯内普稍稍解釋了剛剛的一番言論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