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這間魔藥煉制間原本是獨屬于斯内普自己的私人研究室，現在這窄小而陰森的房間内擠進了三個人，小小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擁擠而——斯内普不得不揮着魔杖折疊起用來小憩的單人床，不至于擁擠到波特那個小子撞進他的懷中。

斯内普瞪着靠過來的哈利，眼角莫名地抽動，不妙的預感一直萦繞在他的心頭，他絲毫不得松懈，以至于不斷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半身魔杖。

“我記得放在這裡的……百合的球莖，獨角獸的眼淚……”瑞秋對着整整一面牆的魔藥材料的儲藏櫃，她迅速找着需要的材料。

熟練到斯内普的眼皮一跳，隐約中那不妙的預感落了地，但他并不确定預感的具體内容。他按下了這份不安和對于未知未來的惶恐——唯有他手中的魔杖給了他安全。

哪怕未來沒有按照他的設想走下去，但至少哈利·波特在戰争中活下來，他長大了，和某個女孩結了婚，又有了個孩子。

世界毀滅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那已經是超出他能力範圍的事了，雖然可惜——但在災難下全人類都無法幸免。

而哈利是個幸運兒，他回到了過去，來到了他的面前，讓他得以知曉未來，他的努力并非白費。

“告訴我，波特。為什麼你的女兒對我的研究室熟悉到仿佛回到自己家？”斯内普偏過頭，嗆人的火藥從沒放過這個小子。

禍不及三代，但小波特不算在内，他完全可以用之前的态度對待他。更何況這稚嫩的皮囊下是個38歲的靈魂，波特這小子已經足夠堅韌了，他的靈魂粗壯到連世界末日都無法将他打倒。

“我的私人研究室，波特和狗都不得進入。”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堪稱恐怖的笑。

“哦，但是我現在已經在這裡了，教授。”哈利隻是眨了眨眼睛，比起他曾經經曆過的西弗勒斯對他的各種嘲諷，這種已經算輕的，像是調情了。

“瑞秋的魔藥不錯，她有着非常靈敏的鼻子，光是站在這裡，她就能嗅到抽屜裡的魔藥材料的種類。哪怕閉着眼，她都不會搞錯。對于非同一般的天才來說她隻需要發揮她的才能就能打敗各種經驗。所以教授，你認為的熟練應該是錯覺吧。可能你從未見識過真正的天才。”

“呵。”斯内普回以冷笑，那雙漆黑的雙眼嘲弄地盯着哈利。

一旁的瑞秋頭皮發麻地抱着拿取的材料，她現在特别想要回到懷表裡了。

“我不是天才，爸爸！我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見識到比旁人更多的東西。”瑞秋反駁道，她将材料放在料理台上，從刀架上抽取了一把鉻鋼刀，比銀質小刀更加鋒利，能夠利落地切斷一些硬質的材料，乃至骨頭。

“現在我就要制作精神愈合劑，我把這個藥方改良了三次，目前的版本見效快，藥效穩定，能夠在一分鐘内将急速下降的理智值安定下來，并緩緩上升，但如果污染物侵蝕過多，它就起不了作用了。我認為把獨角獸的眼淚換成獨角獸的血，再加上一盎司雪滴花的汁液，可能效果會更好，可惜我沒有時間去完善這件事了。”瑞秋搬來了煉制間的小黑闆，從袖子裡抽出她的魔杖，輕輕一揮便令藥方出現在黑闆上。

别看她現在隻比料理台高上一些，她做事相當有條理，冷靜又沉穩，比她那跳脫的爸爸要成熟得多。

斯内普不禁猜測着小波特的妻子的身份——小波特和萬事通小姐的關系不錯，可想而知韋斯萊家的小女兒十有八九是出局了。

“瑞秋，你能夠觸碰到這些東西了！”哈利的注意力全都在這點發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