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哈利被一把掀翻在地上，撞到了空酒瓶，酒精加上碰撞，他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仿佛有個人住在他的腦海内敲敲打打，他好不容易爬起來，準備反悔然後尋個軟和的床鋪睡過去——就在這時，斯内普抓住了哈利的下巴，這個男人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吊頂的燈打在斯内普的頭頂，令那張蒼白的臉藏在陰影之中，無法看清他的臉上的表情是憤怒還是不屑，也許隻是全然的冷漠。

哈利抽了抽鼻子，覺得現下已經是他人生中最凄慘的時候了，連找個躲藏的地方都找不着。

“你就這麼想要變成一塊垃圾嗎？”斯内普的聲音冷漠得像是一塊冰錐将哈利的心髒捅個對穿。

“我隻是想要一份禮物。”哈利可憐巴巴地擡起頭，腦袋上發尾耷拉下來，像是被巨怪重重踩過。

“我不想一個人。明明這一天是我的生日，但快樂是屬于其他人的，從來都不屬于我。”

“但這個人不該是我。”斯内普猛地湊近，他蹲下身，那碩大的鷹鈎鼻幾乎和哈利的鼻尖撞在一起，他離得太近了，仿佛能夠聽見哈利怦怦的心跳聲。

哈利微微一哂，他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衣領，将自己的嘴巴貼了上去，咬住那雙過于刻薄的嘴唇，用上舌頭和牙齒，他想要讓斯内普感覺到疼痛，這樣就能報複被掀翻撞到腦袋之仇了。

但是斯内普比哈利更加迅速，他的舌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強力地破開了哈利沒啥抵抗力的牙關，于是哈利的嘴巴被肆意地攪動，就像是一份飯後的布丁被享用。

等到哈利被松開的時候，他的腦袋發暈，頭冒着熱氣，口液從嘴角落下，嘴唇都被親麻了！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屬于斯内普的呼吸，或者兩者都有。在斯内普的手指按壓在哈利的嘴唇上時，隐約的刺痛感提醒着哈利他的唇也被咬破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禮物？”斯内普平複着呼吸，終年蒼白的臉色終于染上了些許粉色，像是被眼前熱情的格蘭芬多所傳染。

他從不知道波特會發瘋，也會令别人發瘋，而第一個被傳染瘋病的案例會是他自己。

“當然不是，哪有人把親吻當作禮物的？”哈利發出了哈哈的笑聲，他想要站起來，可是斯内普就壓在他的身上，他試着去推——忽然一個問題冒了出來，他為什麼要推開這個男人呢？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的眼鏡被取下，那雙濕潤的綠眼睛得以近距離注視着黑曜石般的眼瞳，仿佛要被吸進黑色的漩渦之中，那是暴風之眼，仿佛毫無觸動的平靜之下是能夠将人撕碎的野獸，暴躁且危險，掠奪的本能由着理智的缰繩勒住，此時此刻哈利仿佛見到了那理智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