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他們回到了那個巨大的湖泊廣場，故意做舊的海盜船的船體前隻剩下三兩遊人，救世會的成員不見蹤影——他們應該是去體驗那些項目了，就像他們一樣，體驗三個項目并在門票上面戳上印章。

“嘩啦——”湖泊中央突然冒出了數十水柱，噴灑的水霧在陽光下形成一道橫跨湖泊的彩虹，伴随着高高低低的噴泉而來的是萦繞在耳邊的音樂，和之前聽到的那些歡快的樂曲相似的曲調——相似但不同，樂曲像是從一盤老舊的錄音帶發出，不僅是遇到了卡滞導緻部分音節重複演奏，曲子變得緩慢，音節冗長，如同一把銅制的刷子在刷着耳朵，隐約帶來了刺痛感。哈利下意識按在了太陽穴的附近，他感覺到了頭疼，以及不太美妙的預感。

“我們快走吧。”他小聲地對着斯内普說，“這裡變得更加奇怪了——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遊客的臉上，他們的笑容消失了。”

“不要和那些人對視，看來你真的忘記了這些都是幻覺而非真實存在，波特。”斯内普目不斜視，他放慢了腳步，抓住這個令人不省心的男孩的手。

“難道你仍舊在回味着打針的感覺，可惜精神治愈劑并不具備令人上瘾的副作用。”斯内普遺憾地搖着頭。

哈利被刺得閉上了嘴，他偏過腦袋打量着斯内普，忽然踮起腳伸手觸碰了下斯内普的眉間。

他們的視線對上了。

“不要那麼嚴肅嘛，西弗勒斯。我知道這是一段記憶，污染物說不定就藏在記憶的某個角落，它可能就在遊客之中，看着我們陷入這無比真實的幻覺中。我們确實該警惕，但——但這裡是遊樂園呀！”哈利啰唆了一長串，直到最後一句話鋒一轉，他咧開了嘴，對着斯内普露出了燦爛比豔陽的笑容。

“呵。”斯内普冷笑了一聲，“你真的是來遊玩的？”

“不，但這是我們第一次來遊樂園。巫師界怎麼沒有這種能夠令人放松的遊玩場所呢？雖然笑話商店是個不錯的地方，但那裡比較适合小孩子。不像遊樂園，這裡歡迎孩子們，也歡迎成年人。各年齡的人在這裡都能夠獲得歡樂。”哈利笑着說，在說到最後他的笑容淡了，回歸了現實，“我知道這裡是污染區域，除了我們之外一個活人都沒有。謊言說了一千遍也不會成為現實，而幻覺逼真到欺騙了大腦也不會成為真實。我都明白的。”

“你明知道卻仍舊說出這番話，看來你愛着這種随時随地可能收割你的性命的死亡遊樂園，而普通的遊樂園已經無法令你得到滿足了，波特！”斯内普忍不住諷刺道，他有一種想要撬開波特腦袋的沖動，想要看看裡面是不是已經變了質，這個小子在多種刺激下已經連生死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