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沉默在斯内普和畫像的對視間蔓延開來。
“既然一年後我成為了霍格沃茲的校長,為什麼你不待在霍格沃茲,而是在波特家?”斯内普面無表情地提出了一個非常符合邏輯的問題。
“難道你希望你的畫像整天被挂在霍格沃茲的校長室隔三差五接受那群吵鬧鬼們的打擾而不願他待在自己家裡?”畫像Snape驚奇地望着畫像外的斯内普,仿佛他提了一個蠢得無可救藥的問題。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希望在死後也不得安甯,像是一件展覽品被挂在外面被肆無忌憚地評論。”他的表情變得陰郁,至少在過去的那些年他過得可安甯了,但這不代表今後。
“所以波特和他的寶貝女兒住在我的家裡。”斯内普的臉色同樣陰沉了下來,一句話就令他腦海中閃過各種思維碎片,他回憶起波特的寶貝女兒對他的私人研究室的熟悉,而波特在他家住下後就沒有産生任何不适——也就是說他算是回到自己家了?
“你怎麼能夠讓他住進去?”他的聲音驟變,難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畫像。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隻是一幅畫像。”畫像Snape恢複日常的冷淡,甚至略帶些悠閑像是看熱鬧般望着眼前這個還未經曆過一切的男人。
“你不是已經讓波特住進你的家裡了嗎?”他假笑着,從斯内普的神情中他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斯内普的臉抽動了一瞬,他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面對自己的畫像,還是擔任過校長的自己——這世間也隻有他自己最了解他。
所以如果是他不願意說的事,再繼續下去也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以為你會叫他哈利。”斯内普在沉默了一分鐘後開口。
畫像Snape揚了揚眉,他的嘴角的笑似乎落到了實處,但這淺淡的笑一晃眼就消失了。
“是的,沒錯。哈利。”他說完起身,将手中的書放回了身後的書架上便從畫框中離開了。
斯内普望着空無一人的畫像,看起來更像是這間辦公室的一角,有着書架和坩埚,桌上放着一張寫了一半的羊皮紙,種種都表明了畫的主人隻是暫時離開。
可他并不知道他的畫像會去哪裡——總不可能是校長室。
斯内普自嘲一笑,他想起了某個離開了快一周的男孩。未來的波特有過幾乎是玩笑般的婚姻,而在那段婚姻結束後,他住進了蜘蛛尾巷,并在那裡生活了好多年。
這說明什麼呢?——斯内普阻止自己往下深思,比起可能和現實相悖的揣測,讓波特自己說出來不是更有意思嗎?
坐在霍格沃茲特快上的哈利正捏着一塊貓頭鷹餅幹喂給海德薇,他的好姑娘幾乎一整個暑假都待在蜘蛛尾巷的閣樓裡,也不知道她住得習不習慣。
戰争結束後,他在收拾格裡莫廣場12号的東西時找到了海德薇留下的一窩雪鸮,還未脫掉胎毛的小東西們非常的可愛。在他跑去蜘蛛尾巷和斯内普當室友時,他把這一窩小家夥們也帶過去了,它們就在斯内普家的閣樓上長大然後離去。他留下了最小的那一隻,翅膀上長着灰色的斑點,看起來特别機靈,他給它取名安德魯。至此之後安德魯就在閣樓安了家,成為了他的家中不可缺少的成員。
身為安德魯的母親,海德薇就不是個挑剔的女孩,它陪他躲進森林,在野外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在食死徒的密集的搜尋中找出生路。
“好啦好啦,别生氣啦!西裡斯不是故意拔你的毛的,下次我們就換個地方住。”哈利小聲地哄着,終于籠子中的海德威轉過了臉,伸長脖子飛快地咬住了餅幹後便又轉了過去,繼續用屁股對着哈利。
哈利唉聲歎氣着,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的教父會玩心大發到拔海德薇的羽毛做羽毛筆。比起他來,他的教父才是童心未泯的那個人啊!
所以他才會考慮下一個假期把海德薇送去蜘蛛尾巷,至少蜘蛛尾巷的閣樓算得上是一個還算不錯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