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很好說話——當然,僅僅是看上去。
紅蓮幸在戰亂之地已經紮根了超過二十年了,她指揮過戰争,教導過受盡苦難的人們如何挖掘地道,如何在炮火的轟炸下保護自己,甚至連自己動手術取出彈片、清洗并包紮傷口她都做過,也教會過很多人。
“我僅僅是見過太多的苦難,這麼多年來和這些生來就難以脫離戰争厄運的人們一同抗争,直至今日我都在為此而奮鬥,将他們從帝/國/主/義的壓迫中解救出來。”
她視自己為深懷理想的革命家,緻力于解放全人類的工作,将她的信仰貫徹終生。
“孩子,你生來就在一個強大的國度,深受資/本/主/義的熏陶,你無法想象你的國家正壓迫着其他弱小的國度,通過榨取他們的剩餘價值,來維持着你們富足的生活。”她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童般勸導着哈利。
“這世上有着太多的壓迫,而根源便是貪婪的資本,他們掠奪他人,在他國扶持傀儡,用炮火轟開弱小之地的國門,竊取着他們所需的資源,做着趕盡殺絕的事。屠殺在每時每刻發生。你知道這些事嗎?——當然,你不會知道。媒體由資本把持着,将他們塑造成受害者,給真正的受害者冠以恐/怖/主/義的頭銜,實質上實行着種/族/滅/絕。這世上從沒有過新鮮事,從美洲和大洋洲的土著,再到中東,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千年的人們被現代武器驅離家園,土地侵占,就連自身都不得不在沉默中死去。你這樣幸福的孩子是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的。”
“但你屠/殺了人類,你策劃了恐/怖/襲/擊。”哈利沉聲道,“就算這世上發生了那麼多不幸,這不是你以暴制暴的理由!”
這不是第一次他被對方的言辭正義壓倒性地陷入啞口無言的地步。不論是美第奇女士還是紅蓮幸,似乎她們策劃的這些恐/怖/事/件都有着非常正當的理由。
如果走進她們的邏輯陷阱的話,那麼大範圍的死亡必然會降臨,更不用說是走向世界末日了——這個結局他已經見識過了。
哈利甚至做了好了說不過就用魔法将他們“說服”的決定。
“你不覺得你的想法過于激進了嗎?也許有其他辦法,這個世界總會走向和平的。”
“和平是在暴力中誕生的花朵。”紅蓮幸露出了譏諷的笑,随後又恢複了一貫的溫柔,“如果我不制造爆/炸,讓敵人們發顫,這世界又如何聽見我們的聲音?革命本就會流血,在經受過必要的痛苦和犧牲後,我們才會迎來更加美好的世界。到那時,這世界将插滿紅色的旗幟!”随着她的言語,她雙眼中迸發出更加強烈的信念以及狂熱,這些濃烈的情感也同樣出現在她的夥伴臉上。
他們是如此堅信,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尋求着革命路上必要的幫助。
“你可以用更加和平的方式。”哈利搖着頭,“你所做的不過是加劇雙方的仇恨,肆意制造屠殺和你口中的侵略者又有什麼區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