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方了。”方絕停下了舉符的動作。
君河朝前看去,樹木深幽幽的,辨别不出前進的方向,原來不知何時起,腳底下已經沒有道路可言。
三人沉默前往,撥開層層疊疊的枝條,竟是在一處地勢不高的地方發現一處洞窟,入口僅供一人通過,君河稍稍往裡看,湊得近了些,隻覺一股濃郁的靈力慢悠悠地飄來,又在洞口處發散。
方絕舉了一個火符往裡飄去,隻見裡頭四通八達的洞口,竟是别有洞天,火符随便挑了條路,光亮許久未歇。
三人待不見了光影方才步入其内。
接着是漫長的尋找過程,這實在無聊極了,君河又對雲揚噓寒問暖起來,其細緻叫方絕頻頻叫絕。
可是時間長了,君河又露出疲态,可顧不上雲揚,隻陰了臉色,沒了聲音,默默跟着兩人走,手裡還包裹着雲揚的手。
但他已經不自覺在那手上撫摸,揉捏,眼神也專注起來,其實也沒有玩什麼,就是個打發時間的動作。
雲揚這才覺得有些不适,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想起程長夜常常穿着闊袖的衣裳,這在劍修裡實在少見,而君河也是一直在程長夜那寬大的袖子裡找尋什麼東西。
或許雲揚已經明白了。
面前豁然開朗,露出金黃的光亮來。
君河一下子來了精神,拉着雲揚往裡走,隻見裡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那光便是其中一人手捏的訣。
隻見那人獨獨站在中間,捏訣仔細查看手裡的東西,見君河等人,便微微側身開來。
借着他手裡的光亮,君河隻看見了那人精緻的面具,整體為黑色,上面不見五官,有一些複雜的紋路,然後露出兩個孔來,往裡看去,隻有黑洞洞一片。
很是吓人。
君河一下子沉靜下來,站定不動,雲揚以為他被吓到,緊了緊牽着君河的手,方絕早已拿出好幾張符紙,是個防備的姿态。
君河看不透對方的實力,若無特殊掩蓋方法,此人實力定在他之上,又見這倒了一地的人,可見對方實力不容小觑。
“閣下既已取得所想,且我們三人并無奪取之意,若我等在此山間尋覓,望前輩不要出手幹擾。”方絕如此說道。
這是代表方絕也看不透對方實力的意思,君河不禁擔憂起來,若他是強勢的那一方,可不會允許弱者拿走本屬于自己的寶貝。
那人朝着三人走來,好似看了君河一眼,很快又說:“我與你們同行。”
聲音低啞,難聽得很,應該是有所僞裝。
君河突然笑道:“前輩與我等同行是好事,不過我等實力低微,若遇上危機,恐隻能勉力自保。”
話裡話外是拒絕的意思。
雲揚看了君河一眼,松開了他的手,然後摸上腰帶,已是準備好戰鬥的态度。
那人低頭看兩人的手分開,又說:“隻是同行一段路,并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麼。”
最終還是選擇了一起走。
君河覺得奇怪,偷偷問系統:“這個人是反派嗎?地上躺着的是不是都死了。”
系統:“經查閱,反派勢力是魔修,此人捏訣時運轉的是靈氣而非魔氣,所以大概率不是,地上躺着的隻有那個頭戴百冠的重傷昏迷,其餘人皆為藥暈。”
君河哪裡注意過戴白冠這些事,不過也沒有再多想,隻說:“沒想到你真的有兩下子,我以前遇到的系統都隻能分析一米以内的東西,而且好多什麼都不懂。”
系統:“系統的成長極為困難。”這句話竟然透着幾分心酸。
君河在這時才真正震撼于系統的情感成長。
然後感歎:“真是瘋狂。”
幾人更是沉默,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洞裡,方絕的符又燒了好幾張,總算是有點頭緒。
四人來到一寬闊處,頭頂陸陸續續滴下水來,君河猜測上面該是一片河,方絕停了下來,示意此地有情況。
君河異常積極,當下就四處看起來,倒是發現一些藻類,散發着奇怪的味道,雲揚蹲在一處,像是發現了什麼,看了一會兒說:“此處有爬行的痕迹。”
方絕過去看,道:“這就對了,寶貝周圍都會有守護獸,隻是不知道這獸現在在哪。”
那戴面具的人剛開始就一直站在一旁,并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此時卻是突然出聲:“此地靈氣集中在上方,想來應該在上一層才是。”
方絕皺着眉反駁:“我的符定不會錯,當不是上一層,而且看這情況,上面指不定是一片暗流。”
那人沒再說話,君河問系統:“你能看看這怎麼回事?”
系統:“不能。”
君河:“真是白誇你了。”
系統:“我沒有這些知識儲備。”
君河:“倒也是。”
幾人又低頭仔細搜索,君河實在是累了,随地而坐,眼底透露出幾分迷茫來。
或許雲揚不喜歡男人,他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
難道他真的要靠威逼利誘這些并不光彩的手段來完成任務?
君河内心天人交戰。
他還會想,其實完不成任務也沒什麼,這個世界失敗了還有下個世界,要不直接去下個世界算了。
然後開始祈禱,下一個世界任務能輕松點,不用搞對象最好不過。
“你的腳!君河!”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君河下意識低頭,竟是看見一縷濃郁的黑氣在他腳上纏繞了好幾圈。
他臉色一變,卻已經是動彈不得,隻得驚呼,但聲音也發不出來半息。
隻見視野裡,那面具人緩慢走過來,蹲在君河身前,兩個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凝望着君河,君河隻覺得頭皮發麻。
那人卻是撿起君河無力的手,左右打量,撫摸,擺弄。
君河眼珠轉動,也看到了那人的手,白皙,纖瘦,是一雙完全能吸引君河目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