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恢複了熱鬧,仔細一聽,全是關于君河的讨論,剛剛君河的驚訝不少人都看到了,聰明的人自有猜測。
王鶴月長歎一聲,面色沉重:“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場針對王爺與後妃的陽謀。”
沈清陽與花辰都是後妃的兄弟,後妃一共就三位,還沒有被提及的正是甯妃的弟弟甯惡水。
王小石接話到:“甯将不日凱旋,想來到時甯公子也會借着王爺的婚約被留在上京。”
王鶴月苦笑:“傳聞甯惡水好勇善戰,本就有意随父在邊疆建功立業,看來這次要被困在上京,無法再随甯将征戰。”
王鶴月經曆磨難,性情難免變得悲觀,王小石搖搖頭,說:“這對甯公子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留在上京充分了解朝中局勢後才能有魄力駐守在遙遠的邊境,君上或許已經有培養甯公子的想法了。”
王鶴月這才理解王小石的話,君上并不是不顧全大局的人,這樣想來,此舉确實有磨練新臣的意思,隻不過用這樣的方法實在是匪夷所思。
沈清陽帶着沈未來到君河席上。
“往後還請王爺多多關照。”
君河點點頭,沒精打采,他擡眼看沈清陽,見他沉穩如山,慢條斯理,與席間驚疑不定的衆人很不一樣。
花辰唇色蒼白,看似心緒不甯,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維持一點體面,見沈清陽如此從容,心下不僅有些悲涼。
沈清陽的妹妹是當今君後,他肯定要比自己更清楚内情,說起沈家,全是君上扶持,這般衷心理所當然。
但自己還做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氣定神閑,花老爺可是德高望重的老臣,這些年為國盡心盡力,君上此舉怎麼對得起花家?
沈清陽容貌俊美,禮儀端莊,他先是對花辰微微一笑,随即又對君河說:“往後我與王爺結為夫妻,對内我定然盡心盡力,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對外我為司法殿挂名斷案人,夜以繼日,走訪民間,僥幸受民所期,幸而得以與王爺同行。”
一番話說得君河摸不着頭腦,他拿疑惑的眼神看他,卻聽得沈清陽繼續說。
“王爺便不必挑選,我心向往之。”
花辰眼中盡是錯愕,随即他有些感激,沈清陽的話未必沒有君上的意思,這樣想來才符合君上的行事作風。
這不過是一場戲,單單是為了保全一些君上的體面,在君上還沒有更大的成就之前,不至于被殘忍無道的言論淹沒。
多此一舉,花辰搖搖頭,越是體面越是喜歡多此一舉。
君河想不到這麼多,聽見沈清陽如此說,他皺起眉頭,話說的很直白。
“可是我還沒想好要和你共度一生。”
他神情認真,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皺眉抿嘴,顯然不能接受。
這倒是讓花辰一驚,想到君河最近總是盯着他看,那樣怪異的眼神,莫不是……
還不等花辰多想,沈清陽輕輕一笑:“我自當自省,盡力而為,還望王爺多多看着我些。”
這話說的缱绻旖旎,帶着暗示意味,這時他目光專注,牢牢盯着君河,好像要看出一朵花來。
君河無端想到風流多情的花辰,沈清陽顯然不擅長這樣的手段,他拙劣地讓君河笑出聲,想到這裡君河自然而然地看向花辰,卻不見當時風情流轉的雙眼,于是他便又無趣地轉過了頭。
“沈公子不必自責,兄長給足了時日,我當好好與你們相處,最後自會定奪。”
他看起來油鹽不進,滿不在乎,就好像一個公平的考官,拒絕了想走捷徑的考生。
花辰神情越發凝重,不說是他,就連沈清陽也注意到了君河剛才那一眼,王爺對花辰好像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