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獨自思考事情的時候。布魯斯貓和提姆貓就這各自原本歪歪扭扭的姿勢對視了一眼。這份驚訝在他們之間來回互相傳遞。

——這意味着‘傑森’明明有能力雇傭喪鐘，而出于不明原因，喪鐘也暫時願意聽從‘傑森’的指揮。就算這個時候‘傑森’的身體已經和廢了沒什麼區别，但是在有喪鐘幫忙的前提下——他卻詭異的在這個時候跳過了他原本最應該痛恨的那個人。

小醜。

以至于反而‘逼迫’喪鐘越過了‘傑森’命令而殺了小醜。

雖然用‘逼迫’這個詞并不是那麼的合适，但是蝙蝠貓貓此刻也沒有什麼合适的形容詞了。

如果說是因為不願意喪鐘介入他的私人恩怨之中的話……——

“斯萊德。”

‘傑森’這麼直接的稱呼着喪鐘的本名。

“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你做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最開始定下的範圍。

——我們一開始定下的合同，僅僅隻不過有幫我訓練一支軍隊向蝙蝠俠複仇并供資源咨詢以及必要的搭線，以及在這個前提下必要的訓練我、保護我。”

青年卻的确指名了讓他幫忙對付蝙蝠俠。

在他們尚且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言語之中提及的關于‘軍隊’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卻聽見了來自喪鐘的話語。

大約是實話的，但是卻更為殘忍的撥開傷疤的話語。

隐約之中羅伊看向蝙蝠俠的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不善。而即便是綠箭俠此刻都前爪有點猶豫的點在地闆上看着他們。

“你當然有那個理由去憎恨蝙蝠俠、即便是在阿卡姆瘋人院最底層的時候也會想要殺了他。”

斯萊德說着其實對于真的了解傑森的人而言其實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是找麻煩、不是試圖讓他認錯，而是‘殺了他、殺了蝙蝠俠’。這麼聽起來似乎好像隻是嘴唇上下一碰說出來的詞句。

“他對你猶如消耗品。蝙蝠俠将你——一個未成年放在了戰場的最前線。但，你失蹤于十月，而在第二年…”

在這麼一點短暫的停頓之中提姆貓焦躁地移開了原本和蝙蝠貓貓試圖進行确認溝通的眼神。

沒有伸出爪子的肉墊不安地動了動，但就連此刻的達米安貓都難得的沒有搗亂，變得異常的安靜。

…怎麼會。

運轉地過分快速的大腦告訴了他可能的答案。

太過于殘忍了。即便是以他本身作為第三任羅賓甚至被傑森暴打過的人的角度而言。

想想看吧，這個世界的傑森在阿卡姆瘋人院内依舊深信着蝙蝠俠會來救他，結果在他還活着的時候，還沒有被真正‘确認死亡’、‘确認屍首’的前提下，就被這麼……

‘取代了。’

而接下來喪鐘的話語毫無疑問證明了他的猜想。

“就出現了接替你的‘羅賓’。

——這個時間空缺不算短、但也絕對不算長。對于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言，即便有着足夠的藥物與照顧，一旦重傷或者骨折的話，修養兩三個月是完全正常的‘間隙’。”

耳邊傳來了傑森貓繃斷了什麼東西的聲音，不過……不再那麼重要了。

事實上，傑森他居然還能忍受着聽下去而不是丢下‘傑森’直接跑掉已經都非常給面子了。

布魯斯貓此刻也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感情。

聽着自己耳内傳來的愈發響亮頻繁的心跳聲，他隻感到一種近乎嘔血的悶恨感在他的體内擴散。他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想過如果他注意埃塞俄比亞的事情、在夢中試圖去抓過傑森那奔赴向生母的手……

‘如果傑森沒有死去的話……。’

這曾經是他的夢魇、是噩夢。

而如今卻讓他看到了一個可能，是屬于原本他想過的那個可能性。

————然而，眼前堆砌的事實卻讓他看到了‘更為可怕’的結果。

就在他們各自并沒有開口，思考着什麼同樣感到自身無法真的阻止什麼的時候。喪鐘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們感到了背後的毛都在此刻炸開了的事實。

“我們的計劃還在剛剛起步的階段，我們有的是時間進行更改呢。傑森。”

他這麼親昵的稱呼着蝙蝠家族的第二任羅賓。

“如果你無法抑制住怒火的話，我們可以去殺點‘簡單的目标’來冷靜一下。阿卡姆瘋人院的護工、警衛、還是别的什麼的都好。現在正好是阿卡姆之城落幕的時候，這種小角色的異常都不會被人注意到。”

用着言語說着似乎是完全正确的話語。

“——他們拿着高額的工資，被蝙蝠家族那群總是試圖保護什麼的義警所保護着，每一次阿卡姆瘋人院出現暴動，他們都是首先得以撤退将現場留給他們的人。不少人甚至對蝙蝠他們欠了不止一條命。

但是，在蝙蝠俠、當你最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他們卻無一不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是，他們應得的（This is what they deserve）。”

将已經上了膛的槍械遞給了滿懷恨意憤怒的孩子。

給他指出了要殺死的人。

喪鐘不僅僅是個單純的雇傭兵，在這層看似單薄的标簽下，他同樣又被評價為是戰術與戰略大師。

斯萊德·威爾遜對着露出了些許恍然神色的傑森·陶德說道。

“記住這一瞬間的情感，保持住。然後，我們可以解決掉你的那點‘小小傷痛’的問題了。”

——他們都知道那份來自喪鐘的‘小小提議’。

那意味着，要讓‘傑森’去注射喪鐘的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