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曉,立即前往。”姜長泠也抽出了一張傳音符回應。
白祝錦也剛燒完一張傳音符回應了另一頭的師弟,疑惑嘟囔道:“怎麼今日來得如此之早。”
姜長泠已然動身:“今日不巧了,改日再聊。”
*
姜長泠到芳沁客棧時,裡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名低階的捉妖師還在門口站着胡亂地丢符紙。
“師弟這裡發生了何事,豬妖呢?”姜長泠走到他身旁問道。
師弟神色驚恐,打出符紙的手還不停歇:“師姐你有所不知,那豬妖通體粉得發紫,體格龐大得吓人,明明看着像是剛開靈識的豬妖,身手卻矯健,一來二去頂飛了許多客人,此刻應該還躲在裡面的炊房不出來。”
姜長泠若有所思點點頭,攔住了他再打符紙的動作:“不必再丢符紙了,你留在此地不要讓其他人靠近這間客棧。”
“是,師姐小心。”師弟道。
一踏進客棧,便是滿地的殘渣碎片,整個客棧充斥着安靜的詭谲,姜長泠手拿符紙,避開地上的細碎,靜悄悄地往炊房靠近。
越是靠近越是能聽到啃吃食物飛濺多汁的聲音。
突然,樓上一陣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響起,引起了姜長泠警覺,她轉頭望去,一名身形修長,貴氣清雅的人正拎着一劑藥材推門而出。
一瞬間,姜長泠便覺得這人好生眼熟。
沒等她細想,炊房的咀嚼聲音早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尖銳豬叫,而聲音由遠及近向她猛然沖來。
她還未看得清豬妖,隻窺見到一片粉白便被豬妖撞得頭暈目眩跌倒在地。
待她從地上坐起,便看見那豬妖滿身肥膘正撒開着四肢往二樓奔去,嘴上還殘留着一片猩漬。
明顯是奔着二樓的男子去的。
顧不上疼痛,她連忙從地上起身一躍上二樓,趕在了豬妖之前擋在了那男子身前,面對着面目猙獰正橫沖來的豬妖,她迅速從袖中打出了一張鎮妖符。
符咒落下,豬妖動作驟停,姜長泠雙指一點便喚出縛妖繩向那豬妖捆去。
經曆過虎妖一事,姜長泠已經變得對自己的縛妖繩不那麼信任。
于是她又掏出一個降妖袋朝豬妖略微一施法,将豬妖收入囊中。
收服好豬妖後,她才轉身看向那位男子,原本她想問他可否有事,可一瞧見他便愣住了。
因為太面熟了,似乎就是昨晚丢大氅給他之人。
氣氛僵持了一會,蕭燼不禁挑了下眉,還未出聲就見那降妖袋逐漸漲大,像是有什麼灌進去氣體了一般。
下一瞬,那降妖袋便在他面炸開來,強勁的靈流威壓四散開來。
姜長泠擡起手抵擋,待那威壓散去後才放下手。
而那豬妖已然将那名男子拱倒在地!
她雙掌一擊立馬喚出一條縛妖繩向那豬妖沖去。
等她将縛妖繩攥在手緊勒住豬妖的脖頸時,她才猛然發現,這豬妖已經沒有生息,軟趴趴地往一邊倒去,繼而露出一張清逸俊秀的臉。
“公子可有事?”
蕭燼輕皺着眉頭,對上那一雙誠摯靈動的雙眸,昨晚這女子分明是要害他,為何今天又要救他?
難不成這不是降頭,而是除他們之外存在的某種詛咒?
他緩緩點點頭道:“嘶...頭好像有點疼,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如今她的處境危險會禍及于他,不如先按兵不動,以退為進了解一下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
姜長泠一時比他還懵,方才那沖破降妖袋的豬妖就這麼無聲無息倒下是怎麼做到的?
而面前這位公子竟然被豬妖撞到失憶了?
“方才那豬妖向你撲來,你都沒印象了嗎?”姜長泠猶豫問道。
蕭燼無奈道:“好像有一點...但我記不清了。”
姜長泠見他手裡還拿着一劑藥,衣着還不菲,大概斷定他應該是城中的某個貴府公子。
可是昨日才見這公子旁明明有個仆從跟随,這會怎麼不見了?
“你先起來吧。”姜長泠将他扶起,又問道,“那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蕭燼佯裝努力思考了一番:“我姓蕭,其他的我都記不起來了。”
而這時,豬嚎又接二連三的在炊房方向響起,姜長泠轉過身看去,不知何處又多了三隻通體紫紅的豬妖再從房門沖出直奔向二樓。
蕭燼的反應比姜長泠還要更淡定一些,眼神中的清澈頓時化為了凜冽的寒光看向豬妖。
方才他被這豬妖所撲倒不過是上演苦肉計需要,可沒想到這群蠢豬竟真覺得他好惹。
隐約的威壓彌散鋪地,豬妖們的步伐忽然在樓梯間慢了下來,躊躇不前,血色的瞳孔中透露了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