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全面,這家的典當鋪收取的驗物費也要比其他家的要更高一些。
兩人抵達此處,隻見恢弘而高大的當鋪矗立,外層朱色與金色的漆面交相輝映,無一不透露着富貴。
招牌用着黑墨勾寫出蒼勁有力的四個字——錢大典當。
姜長泠思索一會,還是決定由她一人前去典當:“你把大氅給我吧,我進去當好後将錢給你。”
“好。”蕭燼将大氅遞給姜長泠。
進典當後,姜長泠在案台上将大氅遞了進去。
老闆接過這大氅時眼裡閃過一絲驚詫,不過轉瞬即逝,他将這大氅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終于問出聲:“你要當幾期?”
“死當。”姜長泠道。
老闆忽然擡起頭打量着她:“姑娘不至于吧?”
“至于。”
“嗯...既然這樣的話,我看你也算是有難處,那便...四十五兩銀子,如何?”老闆笑眯眯道。
姜長泠面上毫無波瀾,沉默地盯着老闆。
實際上她亦不知這件大氅值多少錢,不過憑着眼前老闆的反應,應該是開低了。
老闆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莫名有些歉意,又笑着改口:“五十兩吧?如何?”
姜長泠搖搖頭。
“五十五兩,不能再高了。”老闆扭頭。
姜長泠猶豫了下,又搖了搖頭。
“六十兩,再少就不值了!”老闆一拍桌。
姜長泠把手伸進欄杆,似想要把大氅收回。
老闆連忙把大氅薅住:“且慢,且慢,哎。”
“七十兩...七十兩可以了嗎?”老闆一臉幽怨。
姜長泠這才出聲:“成交。”
老闆連忙寫好當票遞給她,讓她去隔壁領銀子。
片刻,姜長泠便藏了一袋厚實的銀子走出了典當。
與蕭燼會面時,姜長泠問道:“你覺得你這大氅能當多少?”
蕭燼裝作苦惱,笑着說:“不知道,也許隻有幾兩銀子?”
姜長泠順其自然地握住蕭燼的手腕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之中,将方才那袋銀子拿了出來遞給他:“當了足足七十兩。”
“這麼多。”蕭燼眉頭一挑,心想着他這大氅是從魔界帶出來的,光是做工便需要百兩銀子了,更何況還要用上乘布料。
也不知是該說這當鋪黑心呢還是說姜長泠太過單純。
“你快收起來。”姜長泠用雙手捧着遞到蕭燼身前,生怕這些銀子被人搶了去。
蕭燼瞧見她的慌亂卻偏不收下這銀子,誠懇道:“不如這些錢就讓你代為保管吧,恐怕我無力保管。”
姜長泠捧錢袋的手更緊了幾分,想了想,本已要往衣襟處放,可她忽然想到,萬一一會她要執行任務或是今晚有危險被追殺怎麼辦,于是她說:“我盡量幫你保管到夜晚。”
“多謝姜捉妖師。”蕭燼笑道。
“話說,你昨日被搶了錢報官了嗎?”姜長泠将錢袋收好。
蕭燼搖搖頭說:“那人沒傷我性命便不錯了,我連樣貌都未瞧清。”
姜長泠忽而替他覺得憋屈,卻又别無他法,隻好道:“算了,我先帶你去看郎中吧,看看你能否恢複起記憶。”
“嗯。”
*
醫館内。
一名兩鬓霜白的郎中正搭着蕭燼的手腕切脈,臉上的神情是為古怪。
左思右想間,他起身歎了口氣去了藥櫃之上翻出了一本醫書細細看了起來。
“我說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生病,可讓老夫好找啊。”郎中終于忍不住嚷嚷出聲。
“可...我并非是修道之人。”蕭燼道。
翻書的聲音戛然而止,郎中夾住泛黃的書頁,擡頭向他看來,眼神犀利:“你若并非是修道之人,那真是奇了怪了。”
“莫非是有靈根的緣故?”姜長泠問道。
靈根算是一種天生便存在于人身上的天賦,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
沒有靈根的人,是最為普通的凡人;而有靈根之人若是修道,修得好便可以成仙,修得一般便可以混個道士,而若無開發這方面潛能的打算的,混個凡人也算天資聰穎。
“不對,老夫混迹江湖多年,醫治過這麼多人從未見過這番脈象。”郎中搖搖頭。
這話中有許多關子,惹得姜長泠都不禁好奇,是何種脈象能讓郎中如此頭疼?
蕭燼也向郎中投去期待的目光。
“這脈象雖然平穩,規律卻不一,就像是人身上長了兩個心。”郎中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