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松開傳音符問道:“你們在談些什麼,我能聽嗎?”
這和善的語氣,溫潤的眼神,和昨夜在冰天雪地裡僅是用意識就把妖虐得死去活來的人竟是同一個?
長孫歸璟不禁暗暗腹诽。
“這位前輩…是一名鑄劍師,不過想拜托我幫他取出尚在家的劍罷了。”姜長泠解釋道。
“在哪?我陪你去吧。”蕭燼笑了笑。
“是晚上去,路途危險,蕭公子還是不要摻合為好。”姜長泠勸道。
蕭燼不以為然:“那我更要去了。”
長孫歸璟和姜長泠紛紛傻眼了,原因卻各不相同。
長孫歸璟想: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要是幫他,鏟掉錢府豈不是易如反掌?
姜長泠卻想:怎麼會有人如此單純,整天不顧自身安危的粘着人?
*
夜晚。
兩人一鬼悄摸着出城。
在路上,長孫歸璟鬥膽地問了句:“長泠你和蕭公子是什麼關系?”
姜長泠說了句:“朋友。”
“嗯,朋友。”蕭燼也予以笑意回敬時,盯了一眼長孫歸璟。
長孫歸璟便渾身刺痛了一瞬。
他明白了,這蕭公子深更半夜在庭院中默默為姜長泠擋下妖仆,如今又陪她來取劍,還特意吩咐了不能說。
這無非就是青年人之間的小情小愛罷了。
解析完,長孫歸璟瞬間覺得腦中開竅許多,向蕭燼抛去一個眼神。
誰知,蕭燼眼中閃過寒光又電了他一下。
長孫歸璟決定沉默不說話了。
現在的青年人還是太過叛逆了...
一行人終于抵達到桐陽縣,一眼望去卻皆是一片荒廢之地。
姜長泠此前從未聽過這片地名,想來也是太過的久遠。
“就在那。”長孫歸璟擡手指着其中一所房屋,帶着兩人走了過去。
抵達門前,姜長泠手中拿着的符紙有火光跳躍,正往前探照着。
“裡面有着壓制鬼魂的禁制。”長孫歸璟停頓在門口。
“我進去探探。”姜長泠踏進房屋,便發現了在一衆黑暗的環境中隐隐冒出一個金色的法陣漂浮在上空。
這陣不攔生靈,但防鬼魂。
察覺背後有腳步聲,姜長泠回過身道:“這裡面的危險尚未可知,蕭公子且在外面等候吧。”
蕭燼舉着姜長泠送他的燃燒符,眼眸清澈,道:“有你在我便不害怕。”
此話一出,長孫歸璟率先表示不解,此時他十分想問蕭燼一句:“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可剛想出口,便被蕭燼瞥了一眼。
罷了,他不想挨電。
姜長泠神色倒是認真了起來,嚴肅道:“平日裡蕭公子說說玩笑話也罷了,可此地情勢複雜,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很難保證蕭公子的安全。”
火光描摹着她的瞳孔,如同星光在閃爍,與平時的溫婉的感覺不同,多了一份清冷倔強。
蕭燼覺得有趣,可又不想太過逾越,隻好松了口說:“那好,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太久沒出來,我就進來找你。”
“嗯。”姜長泠應了一聲後又繼續往前。
她大概看清楚了這間房屋的地形,其實并不大,除了大廳堂外便隻剩下一個小房間,地上還放着些陳舊的雜物。
再看了眼法陣中央,她一下就看出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五行相克的壓制法陣。
而五張寫着屬性的符紙分别貼在房屋的五處牆面罷了。
想要破解十分簡單,隻需将符紙撕去,破壞掉相克循環的其中一環,法陣便會失效。
可這處地方為何明明已經荒廢卻還要封印?
定有蹊跷。
“怎麼樣,禁制可以解除嗎?”長孫歸璟在外問道。
姜長泠留了個心眼,隻問:“長孫叔,你這寶劍放在何處了?”
“就在裡面房間的床底下,有一塊暗磚,你将它挪開便能看見裡面有一個劍匣。”
“好。”姜長泠應聲走進房中,靠着符紙上的火源照出一處床鋪,本是雪白的紗帳因年久無人使用已經沾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床鋪更是髒亂不堪。
姜長泠隻好一隻手拿着燃燒符,另一隻手準備将紗帳拆下。
可無奈單手實在太笨重,她拆了好一會都沒拆完。
還揚起了不少塵灰。
屆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我來幫你吧。”
“你...怎麼進來了?”姜長泠錯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