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面八方還站着的妖仆猛然向姜長泠沖去,可謂是各顯神通。
長孫歸璟善用劍器,若是能有一把劍,能發揮出的實力便能扶搖直上。
于是被下了追殺令的姜長泠隻好先一邊閃躲,一路跑回那主廳堂。
或許是在錢府的地盤之中,妖仆們的手段略顯收斂,仿佛是怕傷到了庭院中的一花一草。
姜長泠一路跑回主廳堂時,隻感覺到背後的一直有着隐隐的殺氣襲來,但長孫歸璟的預判倒是十分精确,左跳右躲起來愣是沒有被一個妖仆近身。
直到廳堂,妖仆的動作更是收斂了起來,姜長泠毫不費勁地靠近了劍匣所在的地方。
一開劍匣,長孫歸璟自然地接過身體的掌控權,無比順手地拿出寶劍。
一瞬間,一陣強勁的靈力自劍而下,被鍛造的劍似乎有靈性般嗡了一聲。
長孫歸璟拿到手時慢條斯理地挑了個劍花。
起初這把劍在姜長泠手上時,她隻覺沉重,現如今看着自己舞動着這把劍時,頗有些神奇。
一妖仆向他撲來,長孫歸璟眼神一凜,用掌中劍蓦然掀起一道劍風,熾烈滾燙帶着壓迫的威壓向妖仆掃去,頓時向後吹退了一片妖仆。
接着三兩下蹬上牆體,占領着空中的制敵優勢向一沖來的妖仆劈去,這一劍,如同劊子手手上的落頭刀,混雜了碎肉斷骨之力落地,直讓一妖仆斷了一臂,鮮血飛濺。
下一瞬側劃過去直直擋下一記蛇尾纏襲,翩然閃躲而去。
接着他又在衆妖仆中像個醉鬼般亂舞着劍,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招招沖要害。
不一會便殺出一片血雨。
所有想近身前來妖仆都被長孫歸璟那鋒利的寶劍劃怕了,紛紛将長孫歸璟圍起來卻不敢上前。
見此景,長孫歸璟将劍鋒插入地面,地面頓時一顫,晃動了片刻,随後一陣威壓像是陣陣漲潮般突破地面朝妖仆們猛沖而去,妖仆無奈向旁避去,而長孫歸璟便趁此期間突破了圍攻,奔向了外面。
而錢恒亮費勁地追了一路卻發現自己的妖仆根本攔不住姜長泠,索性他直接隔空向着姜長泠喊話:“姜長泠!你若是再敢動我房屋裡的一點東西,你就死定了!”
長孫歸璟絲毫不理會,一個俯身躲過蠍尾的突臉,緊接着蓄滿靈力的一劍向蠍尾劃去,黑血湧現,他立馬擡起手擋住。
不知不覺間,長孫歸璟已經慢慢退到了錢府大門處。
而所有妖仆已無一妖敢再上前來。
似乎他們自己也知曉自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長泠,走嗎?”
“嗯。”
“且慢。”錢恒亮信步從衆妖仆中走了出來,所有妖仆都自覺地讓開了位置。
姜長泠接回身體的掌控權,正欲推開大門,聽到聲音又回頭看去,靜候着看錢恒亮還能放出什麼厥詞。
“你應該也知,惹了我就等于與整個青竹城為敵。”錢恒亮将方才的狼狽盡數抹去,盡力讓自己變得體,“剛才我也看得出你的實力很強,當一個捉妖師着實是屈才了,不如來我這府上當打手如何?我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有數不清的榮華富貴。”
“不需要,我既然找上門來,就不會願與你這種人為伍。”姜長泠蔑了他一眼。
錢恒亮上前一步,冷笑道:“就算你不願與我伍,就會有你與你為伍麼?也不看看你威脅的是誰?”
“你隻不過是一個捉妖師罷了,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麼麼?出了錢府大門,我弄死你也照樣像弄死隻蝼蟻一樣簡單。”
姜長泠擡頭看向錢府的圍牆之上,漸漸飄來了幾團黑霧。
想必是之前死在了錢恒亮手上的冤魂發現錢府的屏障消失便聚攏了過來。
“請便。”姜長泠臉上不免沾了些血污,曝露在光線之下顯得野性又孤漠。
她默默推開府門離去。
姜長泠一身血污,手裡還提着一把帶血的劍,實在不敢走在多人的大街上。
隻得擡手略微掩面穿進人煙稀疏的小巷裡。
此時長孫歸璟問她:“長泠,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這次的行動有些考慮不周了,沒想到錢恒亮早就識破我了。”姜長泠道,“原以為入了錢府将這屏障消除便能知道真相如何,現在看來真相知道得更快了,也更棘手了。”
“雖然錢恒亮是這麼說,但他若隻是想拖一個人下水,而那人剛好是妖都辦事處的督辦呢?”
她搖搖頭道:“他通篇也隻有一處提及了督辦,其他地方幾乎沒提,我懷疑他也有些忌憚督辦的權勢,或是督辦手上有着他的把柄。”
“而他說的那些話。”姜長泠眼神一黯,苦笑了下,“也并非是空話,我隻是一介捉妖師,能力有限,可能不能給你們一個很好的交代。”
長孫歸璟聞言卻問道:“長泠,你怕了嗎?”
姜長泠烏睫垂下遮住了那好看而清亮的瞳孔,渾身透露着一股疏離之感。
她晃神了須臾後擡起眼眸,微笑起來時卻春風明媚:“長孫叔,我不過也隻是個凡人,當然會怕。”
“不過我為人在世除了捉妖也再沒有對世間做過任何貢獻了,如今我這通靈之力被發掘,隻有我看了人間未知的疾苦...當然要盡我所能改善民生。”
“留下這種人置之不理也隻會徒增禍患。”
長孫歸璟忽然陷入沉思,他想起原本的計劃也不過是想借副軀體複仇,隻要将錢恒亮殺了,所有的事情都能一了百了。